在我學過那粗淺的音樂鑑賞課程中，有著這樣一個關鍵詞：
「聯覺」。
它的另一個表達，叫通感。就像課本上的那句「連香氣都是紫色的」一樣。
音符本無色、無味，可你卻總能從中聽到冷與熱、聽到春夏秋冬的輪迴、聽到星辰與大海的交輝、聽到人類的一切情感。
它是人類共通的語言。
應鷹角的邀請，我正前往《明日方舟》音律聯覺和嘉年華的路上。
彼時的我，還剛剛沉浸官方那五周年活動那降井、送月卡、超大杯劇情等一眾好評操作的歡喜之中，還並不知道，接下來會遇見怎樣的驚喜。
直到我踏入會場的那一刻。
那天，由於同行同事的英明決策，我坐了五趟地鐵，最後跌跌撞撞地闖進了音律聯覺現場。
在館內坐下後，我逐漸意識到，這次和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樣。
我來時那大巴車的接駁調度，我坐下後場地的座椅安排，都比往年要更加合理；而那個超長超大的主場螢幕，似乎向我暗示著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凡。
今年這次音律聯覺，就像是對《明日方舟》這個世界的一次巡旅。
它用玩家們已經熟悉的音樂穿針引線，串聯起泰拉大陸的每一處地方；它就像是一支筆，繪製出一幅異世界的錦繡山河。
VCR開場之後，響起的是交響樂。
若是論及古典樂的改編，應當首推「萊塔尼亞」這個音樂之國，首推4.5周年的《崔林特爾梅之金》。
它將蕭邦的夜曲（Op.9，No.1）移調，把那原版纏綿的思緒轉為空曠而寂冷的獨思；它將舒伯特的《魔王》改編，把原本父親面對魔王不安的小提琴躁動，轉化成了巫王的狂熱與恢弘；它用古老傳統的低吟和現代電音的衝擊，構成了阿爾圖羅的個人曲《Revealing》。
以上分析源自該影片
這繪世的畫卷，已然徐徐展開。
它起於萊塔尼亞、拂過我們熟悉的烏薩斯，隨後到達萬眾期待的哥倫比亞。
這些年來，玩家們一直在討論一個問題：
作為一款劇情驅動向的遊戲，《明日方舟》劇情的頂點，在哪裡？
是《長夜臨光》，是《敘拉古人》，還是主線的《怒號光明》？
直到四周年的劇情實裝之後，絕大多數人的心裡，都出現了一個公認的巔峰：
《孤星》。
當然，今年4月的《巴別塔》和周年的《慈悲燈塔》，也要加入方舟劇情頂點的角逐了。
弦樂響起。
在前奏音出現時、我就已經默念出了它的名字：
《Ad astra》
——Per aspera，ad astra（循此苦旅，以達星辰）。
弦樂，唯有弦樂。
高音的小提琴，如星河般流轉；現場樂團的演奏，要比原版更加的緩慢綿延；
大跨度的音程，似乎模糊了時間的概念；無邊界的韻律，讓它在空間上近乎無限延展。
寂寥的鋼琴落下兩三音，宛如星宇的迴響；
在低音區鋪音的大提琴，宛如對文明曾存在痕跡的吟唱。
空靈、永恆，如星河般璀璨，如孤星般孤獨。
當《孤星》劇情的最後，以一個看似沒有回答的問題落幕時；當玩家閱讀完十數萬字的劇情後，再度聽見主界面的這首音樂時，這首音樂的情感，才真正完成了迴環。
我們的事業，我們的城市與家園、美好的藝術與殘酷的歷史......
苦難、戰爭、天災與摧毀一切的傲慢，思潮與理想，被賦予的偉大和生來的平等，這片渺小曠野上誕生的文明與我們曾經無比熱愛的一切......
它們唯一註定的意義，和生命最終的索求是什麼？
（劇情結束，黑屏退出）
（已獲得蝕刻章——「未來」）
而當星河的聲音悄然淡去時，名為《總轄之願》的樂音，悄然響起。
作為與《Ad astra》同名的《孤星》音樂雙壁，這次的現場，也有些許的不同。
依舊是熟悉的效果音，依舊是男女合唱的相交。只是，原本那來自收音機的老舊火箭倒計時，變成了現場萬千人的齊聲倒數吶喊。
「10」
「9」
「8」
……
我在現場真的看到了火箭。
我不知這樣的現場效果背後是多少次的嘗試——但我知道，我只需享受這一刻的當下。
「6」
「5」
「4,3,2,1……」
點火，升空。
那是我第一次在音樂中，體會到「賽博推背感」。
火箭在現場噴出了氣體，光芒浸耀著星宇。合成音的聲效陡然增大，在達至頂點後，牽引著那管弦樂的出場和升空。
升調、升調、再升調。
升空、升空、再升空。
音律的攀升如同火箭的推進，每循環一次，音調便高了幾分；每循環一次，那環境音就變化幾分、那距離感越來越激烈、越來越遙遠……
直至最高音後，如星空般浩渺。
一如劇情的最後，克麗斯騰駕駛著萊茵生命的所有期望，叩響了天頂的門廊，一如那一句「晚安，泰拉」。
這就是科幻的魅力，它與現實牽著一根若有若無的線縷，並映射著人類存於血脈本源的求知慾和探索欲——那是將那滿天星辰祛魅並丈量的理想主義和遠視主義。
斯人已去，唯有玩家難以忘懷。
而會場的視角，已轉向了卡茲戴爾和更遠的地方。
我看見了特雷西斯兄妹的殊途同歸、我看見了阿米婭的憤怒、我聽見了凱爾希的孑然孤獨……
而當「音律」二字來到大炎時，便自動化為了宮商角徵羽的五音大調。我驚喜地喊出這曲目的名字：
《定風波》。
音律的綿延依舊未曾停下。
它如同歲家老七「績」手裡的針線一般，將這錦繡河山一一串聯：大炎的千年風雅，遍布塞北與尚蜀；逐漸世俗化的雪山謝拉格，總是伴隨著輕鬆的鈴鼓；那遙遠薩米的冰原在壓抑的呼麥下，顯得愈發凜冽；阿戈爾的深海獵人唱著狩獵的歌謠，向未來進發……
隨後，那首被所有人期待的鋼琴曲、那首至今仍是我看板音樂的鋼琴曲，攜帶著第一個音符，出現了。
它的名字，叫《海願》。
舒緩、溫柔。如星空般深藍、如嬰兒初生時純淨。
誰曾想到，在那個充滿著腐敗、壓抑和海潮災難的「集成戰略」世界線里，在被悲劇鋪滿的天地盡頭，是這樣一首安靜的曲子？
小跨度的音程，宛如碧海潮生後的餘波，如同渡盡劫波後一般的安然，那一點一點「閃爍」著的合成器音效，讓我似乎看見了海岸中的點點深藍。
唯美、生機，情緒漸進。
琴聲如光華流轉。
它讓我想起過去五年的一點一滴，想起我那成百上千個小時裡閱讀的劇情、想起那些傾注感情的幹員、想起那個不曾存在過的泰拉世界。
儘管這些現場演奏的音樂，我已經聽過不知多少遍，幾乎已經到了脫敏的級別；可當《海願》來臨時，當回憶如潮湧來時，我的眼角終究還是被浸濕了一塊。
無論是哭是笑，音律聯覺的現場，從來不曾冷寂。
一曲落幕之時，或許就有那關於「畫了不賣、心胸狹隘」的呼喊，如山海一般襲來。
演出將氣氛向著最高處推進。
維多利亞的獅心王帶來了全新的原創曲目，手持大錘奉獻出了極具張力的黑白閃打戲；隨後，深池溫柔堅定的樂音和敘拉古的黑幫搖滾，則映襯著《照我以火》和《敘拉古人》的人物弧光。
再之後，來自卡西米爾的真神堂堂登場：
《Radiant》。
我不知該如何向你形容，這萬人合唱的盛況——我甚至，都找不到一個恰切的詞語來形容它。
drum&bass的音樂風格，永遠是現場引燃氣氛的大殺器，性感至極的貝斯伴隨著密集的鼓點一路攀升，宛如黑夜的耀騎士划過天際一般輕快、熱烈、崇高。原唱Mary Clare的親臨，就是這現場質量最大的保障。
全場大合唱。
當萬千孤星匯聚在一起時，便構成了長夜之下的群星。
一曲終了後，DJ和他的源石電音台接管了比賽，來自「天堂」拉特蘭的電音伴隨著神聖的教堂鐘聲和頌讚吟唱，來自海岸的電音則伴隨著夏日的清爽流動。
手中的應援棒代替了雙腿，在會場上前後搖晃蹦迪。
我們手臂的疲勞越來越明顯，可那應援棒的揮舞，卻變得越來越熱烈。
漸漸的，一切都接近尾聲。
在那首《Misty Memory》中，夜晚的funk混合著蒸汽波，律動的鼓點伴隨著迷幻的氛圍——正如歌詞中所言，沒人願意從這場「daydream」中醒來，這屬於玩家的一場大夢。
但時間不會停歇。
好在，這一切的盡頭，是方舟最重量級的壓場嘉賓
——Starset樂隊的三連曲。
讓我們把時間調回2017年的9月8日，夢開始的地方。
那時，我剛結束了為期十七天的獨自旅行，即將迎接新的大學生活；那時，距離明日方舟正式開服還有接近兩年，就在這一天，《明日方舟》發布了第一個概念PV（簡稱PV1）。
在名為《Monster》的伴奏下，阿米婭、凱爾希、整合運動等這些熟悉的身影一一浮現，獨樹一幟的二次元畫風與極盡炸裂的搖滾，讓它在彼時萌二為主的市場上，以一種極具辨識度的姿態脫穎而出。它灑下了第一批屬於自己的土壤，也吸引了第一波屬於自己的目光。
這便是《Monster》，它之於方舟，就如同林肯公園的《Numb》之於英雄聯盟。
大提琴奏響第一個音符，主唱舉起麥克，吐出了性感而低沉的第一句歌詞。
萬千人隨行。
釋放、嘶吼，這便是搖滾與金屬的現場魅力。這便是《Monster》副歌那宛如野獸一般的怒吼與表達，就如英雄與反派的集合體。
You're the pulse in my veins
You're the war that I wage
Can you change me?
Can you change me？
而之後，便是最終狂歡前的溫綿。
《Telescope》。
《明日方舟》用了整整五年塑造了這片大地各個國家的風貌、塑造了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物。而如今在五周年主線的這個節點上，他們揭開了「源石」這個暗線，同時將這五年的一切一切都降維、都濃縮在一個點內，然後拋向天平的一端。
另一端，是前文明的覆滅，也是一切暗線的盡頭
——普瑞賽斯。
最後的狂歡終於來臨。
《Infected》的前奏已經響起——這首Starset專門為明日方舟而作的歌曲，成為了最終返場的安可。
它憤怒，為感染者發聲；它咆哮，向一切世界的不公發聲——而這一切，在現場，變成了穿雲裂石的迴響。
燃炸，席捲一切的燃炸。
我的嗓子喊到破了音，我的氣息喊到將要斷了氣。熒光棒迎來了最後的舞蹈，觀眾們的聲浪達到了最高峰，他們在大合唱的怒吼中釋放一切，在爆裂的鼓點中將那一字一句噴涌而出，為夜幕的最後狂歡燃盡最後的激情。
直到最後一句乾脆利落地落下。
直到伴奏止息，鼓手敲下了最後一個鼓點。
直到主唱不再歌唱，向全場致以最後的敬意。
直到持久不眠的歡呼停下。
直到最後海貓在熒幕的獨白。
直到最後的「damedane」合唱後，人聲漸漸停止。
直到音律聯覺最終落下帷幕。
舞台已隱於黑幕之下，人們也紛紛起身散場離去。只是，他們那應援棒的光芒依舊閃耀著，仿佛還不願意從這狂歡中甦醒過來。
……
在回去的大巴上，他們交流著、回憶著，分享著今晚的一切。
唯一犯難的是，他們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應援棒。
他們不約而同地將它收起來，塞進現場紀念的手提袋中。藍色的光芒透過手提袋的紋路偷偷跑出來，在夜晚閃閃發亮。
那一晚，上海的車水馬龍間，浮現了許多淡藍色的點點星光。
特種兵的行程里，沒有休息二字。
在床上再度醒來之後，我又馬不停蹄地，踏上了前往嘉年華的旅途。
在這現場，我感受到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共鳴力量。這裡，舞台上的主角不再是那些表演者，而是最廣大的玩家們。
當我沉默著排隊時，身邊的玩家們已經已經掏出背包，向我送來自製的無料。
破冰，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原本在陌生人們之間的桎梏光速消解，我們開始集體抽卡、集體加好友、開始為他人的出貨而歡呼，引得他人頻頻側目。
前後左右，都是和你一樣的玩家，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同頻共振地接收並反饋，宛如那共享思維的大群——我想，這便是「共鳴」的力量？
許久之後，那嘉年華的場館，終於打開了迎接來客的閘門。
我轉了十八個彎，直奔現場的場販。約莫一小時後，我提著兩個裝滿場販的大袋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它們代表著的，是我身邊十幾位玩方舟的朋友對於場販的關切，以及對我本人身體的無限摧殘。
而當我再次抬眼看場內時，發現嘉年華的現場呈現，似乎延續了音律聯覺的思路。
哥倫比亞的萬星園裡，依舊響徹著名為《Ad astra》的弦樂；維多利亞的蒸汽騎士，在玩家的推動下嘶嘶作響，汐斯塔的火山旅夢，讓那首主題樂也多了一絲額外的粉色，大炎的風貌，總是少不了歲月滄桑……即使尚未公測的《明日方舟：終末地》，都在這裡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大片展區。
而在另一側的場館，我看見了二創的長廊。
優秀的畫師們紛紛留下自己的作品；玩家們則在屬於自己的那面牆上，無聲地傾訴著自己的故事。
我看見了那個名為「自由舞台」的地方。
它的氛圍就像是一個小的音律聯覺，這裡，玩家們可以報名表演節目，甚至可以登場拿起話筒，在現場的舞台上，和所有人一起大合唱。
他們的歌聲可能有些笨拙、有些原始，可依舊有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是來自玩家們的力量。
「burn me to the ground」的聲音，在場館內久久迴蕩。它讓行人停下腳步，然後安靜地哼唱。
……
對於現場那些「正經」的coser——無論官方還是民間，我都只能感慨一句：
他們好美，她們也是。
今年cos的數量和質量，幾乎上升到了一個有些恐怖的級別。當你走在會場中，你會被前後左右的才子佳人所包圍，即使不曾有網際網路的美顏濾鏡加持，你也會感慨他們的青春與美好。
而至於那些不正經的……
嗯……
方舟玩家的整活能力，似乎就不曾有過瓶頸：遊戲裡的幹員、敵人、NPC，一個頭像、遊戲外的一個梗、甚至是一處UI圖標……都能成為他們COS的對象。
這裡一切一切的元素都能被解構、出現在這個嘉年華的會場中，然後被路過的人們當場逮捕拍照。
他們戴上了面具，也仿佛摘下了面具。
我就這樣，走啊走啊走著。四處拉人合影，見到了關注許久的up主，手機里的照片也越來越多。
在兩個袋子的拖動之下，我的肉體開始愈發疲憊，雙手和雙臂被勒出一道道印痕，衣裳被汗水浸濕。
可我的心情卻愈發歡喜。
當我與其中一些coser合照後，她們打開自己的背包，將那「無料」分享給我；而當我發現有人拿著那無料似乎猶豫時，我便主動向她們索求，她們則欣喜異常地塞進我手裡。
最後，當臨近閉館時，我索性將排隊許久買來的場販悄悄拆開，並贈與現場的有緣人。
她們震驚於我的平白贈予，他們向我深深鞠躬。
我笑著對其中一位說，這是「寶劍贈英雄」。
儘管在現場分發後，回家再讓我那十幾位朋友瓜分後，這三千九百元的場販，最後留在我手裡的，可能只有不足十分之一。
可這些加起來，都遠不及我贈與他人時，所收穫歡喜的分毫。
這一天，我看見那原本社恐的學生，在我的虛心請教下，手舞足蹈不知所措地激動表達；
我看見coser們高跟鞋上有些顫抖的大腿，看見他們和她們與各路人士合影之後一次又一次的鞠躬言謝。
我看見這陽光從場內照射到場外，我看見他們共鳴的感動和歡喜。
我還看見自己走出會場、回到酒店，全身上下疲勞到一點不想動彈；
我看見自己掙扎著爬起來寫稿，頂著幾近罷工的胳膊對著電腦鍵盤敲啊敲……
我一直覺得，人的心緒，就宛如玻璃杯和其中日積月累的水。
隨著生活日復一日的奔忙、煩躁和無趣，那杯中的水也越積越多；而當水杯漸漸被裝滿時，那滴落的下一滴水，便有可能引發情緒的崩潰、讓那水滿溢而出。
那麼，在會場遊玩的他們處於什麼情境中呢？
大概會是笑著將水潑向彼此的時刻，讓這個線下活動組成了一場盛大的潑水節 。
陽光直射到杯子的底部，映射出夏日的餘溫，閃閃發亮。
我再次從床上醒來。今天是5月5日，是返程的日子。
一切一切的狂歡，都在那一場大夢過後，都顯得不再那麼真實。只有起床後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感和無力感，提醒著昨日前日留下的點點滴滴。
我意識到，清晨的淚腺，似乎總比其他時候更加敏感——每當我想起那一晚的合唱，每當我想起那一天嘉年華的熱情時，某些多餘的情感，總會難以自禁地從眼角偷偷跑出來。
這些天裡，我曾無數次地感慨著文字的局限性：
音樂會蘊含的美麗與情感，我真的能用文字，完整地解讀嗎？
線下玩家群體的洶湧熱情，我真的能用文字，完美地傳達嗎？
我似乎真的不能。
音樂這東西啊，本就是實時捕捉人心中最細膩、最熱切、最微妙的東西。即使我對這音樂的解讀，有著超越任何同行的自信，可我依舊會感慨著文字的局限。
文字的資訊傳遞，從來不是實時的。你總歸需要一點一點閱讀、一點一點理解……
但同樣，我也會慶幸文字的綿延。
即使大多數人不曾在現場聽聞 ，即使那狂歡已經落幕——但我相信，閱讀至此處的你們，孤獨地佇立在通勤地鐵里的你們、拿著手機蹲在廁所掃過資訊的你們，在夜晚入睡前打開手機的你們……亦會在我這字裡行間中，聽見那五一假期繞樑的餘響，看見那已發生在昨日的大夢一場。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我慶幸於文字的綿延，我享受這個熱切的孟夏；我稱讚官方一年以來的努力與改進、也永遠感動於玩家們的無邊熱情和勃勃生機。
「我，始終如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