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游文蘊海，瞭望創意峰，這裡是燈塔游映，一款不定期更新的個人向的遊戲/影視薦文。
2023年的遊戲行業風起雲湧，巨鱷的崛起引發的虹吸效應，撬動著所有企業賴以生存的基盤。在日益追求革新或高度差異化的如今，隨著原始規則的崩塌，業界的大部分中小型團隊都開始將矛頭轉向原創品牌化、尋思一條專屬的垂直賽道。很多團隊將覓見一套值得深耕、容易疊代的風格化設計或玩法，視作為留給自己為數不多的生機之一。當筆者也在做同樣探索的過程中，關注到9月推出的獨游新作《逸劍風雲決》正好具備了當下市場環境對於垂直賽道 創新風格的條件，尤其是與眾不同的藝術表現和不凡的整體質素，在發布短短一個月就斬獲無數好評。
本期將就這部作品的創新思路，以及鑄就其最大特色的HD-2D技術的復用可行性、結合市場前景做重點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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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dering Sword
復古和革新 逸劍風雲決之萃
用一句話概括《逸劍風雲決》（以下簡稱：逸劍）的體驗就是——情懷中有新鮮感、充滿驚喜的武俠開放世界RPG。給予這種評價的諸多要素中，《逸劍》採用的「獨特」藝術風格功不可沒。筆者在之前就有體驗過史克威爾艾尼克斯的《八方旅人》、《三角戰略》等作品，但作為師出同源的製作方法，相較這些『前輩』們，《逸劍》進行了更貼合『本土化』的打磨，搭配出色的開放世界探索和穩健的回合制戰棋機制，舒暢的文本和敘事節奏，實現了易上手、強耐玩的優質體驗。
《逸劍》這種新鮮和復古的雙重美感，不僅只在藝術風格方面作了詮釋，譬如探索模塊採用了接近《軒轅劍叄外傳：天之痕》的操作和視點，戰鬥採用了老玩家頗為熟悉、但在武俠中並不多見的戰棋玩法 等，《逸劍》充斥著使用新的表現手法（技術和玩法）對舊時代經典內容進行重鑄的創作痕跡。如果將作品按照設計、敘事、探索、戰鬥這4個維度 按照創新/復古兩種標杆稍加整理，作品對新老結合的平衡意識和注重就更具有說服力了：
四維二標式拆解
通過簡單剖析，不難推測《逸劍》重視復古和創新平衡的方針，意在同時滿足差異化、情懷、低門檻的三重需求，雖然很多團隊都以此為目標，但如此嚴謹執行、在初期就清晰地建立每個模塊的搭配，並最終通過落地內容佐證這類方針的作品 少之又少。縱觀近幾年的像素遊戲，更多是為了復古而復古，陷入情懷和新用戶相互排異的誤區、從而耽誤了兼顧的可能性。相比之下，《逸劍》的這種近似『舊物利用』的開發理念、堅韌而可貴，有趣的是，這種創作思想也和昔日的任天堂（岩田聰時代） 以及 如今史克威爾艾尼克斯復興像素JRPG的願景不謀而合。
Origin and Evolution
何謂HD-2D視覺 從起源到現在
了解《逸劍風雲決》的風骨，就得先從觸碰「HD-2D」的定義開始。用筆者的話說，HD-2D就是採用常規引擎對像素遊戲進行重新詮釋的風格（SE使用UE4/UE5，民間實踐證明Unity同樣適用）。這項技術的創作靈感基於90年代像素遊戲的黃金時代，將《時空之輪（クロノ・トリガー）》等SFC全盛期的像素風格作品為對自身2D像素表達的追求。那些作品伴隨著SFC的絕唱、以及由PS代表的3D時代的黎明，換言之，是80後/85後一代人的情懷巔峰。自問世以來，市面上已有6款使用HD-2D開發的產品，除了《逸劍》，都是史克威爾艾尼克斯本家的RPG，可見產業對於這類風格的主流看法。在HD-2D的運用上，作為後來居上者的《逸劍》可謂是看不出一絲生疏的跡象，尤其在場景風格的塑造上，有著比肩其前輩《八方旅人》的品質，搭配玩法和故事的血肉，也將作品煥發出一種復古國風藝術的靈性。
HD-2D的發展簡譜
雖說HD-2D的做法最先由史克威爾艾尼克斯提出並付出實踐，但在之後不同遊戲中，HD-2D也呈現出他對於個性化的高兼容性。譬如：《三角戰略》為了滿足視角自由調整和箱庭造景需求，場景物件的編排更緊湊，並且幾乎完全採用3D物件造景；《時空旅人》為了還原不同主角所處的多樣化空間，採用更扁平的風格處理，同樣是HD-2D的場景，由於多為橫捲軸互動，主要起到凸顯主角塑造的背景布功能，比起探索用的舞台降低了場景的存在感；《逸劍風雲決》則意在著色國風之美，採用了豪邁深邃的遠景塑造，一望無垠的大好江山，灑落的花瓣等，讓玩家感嘆「像素也能作出如此壯闊的自然美景」的驚嘆程度。
光靠筆者說也有點抽象，下面這張比較，能更清晰地闡述HD-2D在不同遊戲中的效果差異：
4款採用HD-2D開發的遊戲的視覺對比
How to Produce
揭開神秘面紗 HD-2D的主流製法
不同於純粹的復古像素遊戲，HD-2D高辨識度的視覺呈現 在於3D場景 2D像素角色的定番搭配。要製作一套標準完成度的HD-2D景觀，首先得具備最基礎的點陣繪畫能力（像素繪畫）和3D設計能力（UE/Unity），此外，還需要留意幾個關鍵點：造景（Setting）、打光（Lighting）、運鏡（CameraWork）。筆者將結合目前SE已公布的流程分享、結合民間投入實踐的教材，充分消化後加以梳理，從上述三個步驟拆解HD-2D的實現過程，使用自己的語言、揭開HD-2D製作的神秘面紗：
1、場景點陣和小人像素-Setting
當我們要製作一張HD-2D風格的場景，倘若要採用將所有場景貼圖按照像素的規格從0設計的方法，顯然成本較高且耗費時間。人才市場和美術資產庫中，點陣繪畫的人才很少，像素素材較常規素材也更稀有。出於成本考慮，其實我們可以採取由普通2D素材到像素素材的『逆向轉化』工程。以下圖中的免費素材貼圖為例，我們決定製作一面劍與魔法世界常見的石牆，首先對現成的卡通貼圖進行雙線性變換（Bilinear）處理，選擇後的貼圖會顯得更有朦朧感，對比之前更接近某些低畫質要求的復古遊戲中應該有的樣子了；之後關閉反鋸齒（Anti-aliasing），顏色之間的過度比之前的「網格感」更明顯，這時可以看出像素風格的端倪。至此，極簡化的貼圖逆向工程，兩步完成。
貼圖處理的程度也可根據個人標準實行進一步的網格化調整
在塑造場景時，除了貼圖的處理，我們也要注意2D和3D物件之間的『協調性』。HD-2D並不是指所有物件都單一採用2D或3D，倘若都使用2D就只是SFC末期遊戲的高清復刻了，完全沒有資格自詡是新老融合；反之，都採用3D 像素貼圖的形式，只會看起來像是貼了像素紋理的Low Poly（低位面，意在仿早期3D時代）遊戲，角色都沒有了位面的限制，那復古的質感就蕩然無存了；3D和2D的素材分配，是避免角色在場景中顯得過於突兀的重要微調工作。
在確保角色必須是點陣繪畫的前提下，如何區分HD-2D場景中所有物件的製法，就成為權衡懷舊感和革新感的關鍵。筆者通過《八方旅人》開發初期的各種採訪中得知了SE的製作『秘方』，簡單來說這條規則就是：小物件用2D/2.5D，大物件用3D。以這個水果攤為例，穀物袋、水果、木桶等和角色尺寸接近的物件採用2D貼圖或2.5D，水果攤，展示欄等大一些的物件採用3D建模 像素貼圖的形式。以滿足視角調整和變焦時的立體感。
2.5D的小物件既能對環境光照作出反應，又不會顯得和像素角色過於乖離
2、環境打光和整體氛圍-Lighting
誠然，光是貼圖看起來像素低、網格化色域過度，並不能滿足HD-2D視覺對精緻感的基本追求。一套完整的HD-2D場景，離不開場景氛圍的精雕細琢。HD-2D的場景氛圍非常接近現實中一種稱作為移軸攝影（Tilt-shift photography）的視覺奇觀，要實現這種風格的照片，基本滿足五個要點：遠景、淺景深、距離感、高飽和、高對比。
通過藝術家Arnar Birgisson使用移軸鏡頭拍攝的埃菲爾塔下風景
HD-2D的場合，形成近似移軸攝影照片 或是微縮景觀（Miniature）的效果，其方法也並不複雜。像素角色和3D場景本就有著去寫實化、乖離真實質感的作用，當我們處理完了建模的紋理和物件擺放，剩餘的工程大多都可以通過簡單的後期處理（Post-process）實現。首先我們需要調整畫面中的場景深度（Depth of Field）、俗稱景深，是關乎移軸效果的最優先處理。顧名思義，景深的作用是讓限定焦段看起來清晰、遠景和至近距離的場景看起來更模糊，施加景深後的畫面、前後層級關係和距離感更明顯，也更便於玩家聚焦在自己操控的角色、或畫面試圖展現的清晰層級上。
接著是設置泛光（Bloom）。對應移軸攝影中「對比度」的要點，泛光可以讓光影和色彩的邊界更明顯，同時在較昏暗場景中突出光源的朦朧感，並在光照充足的場景中為受光面施加過度的曝光。搭配調色（Color Grading），對「色彩飽和度」和色相進行調整，根據需求抑制或強化場景的卡通質感。為了讓場景更接近真實肉眼的觀測結果，最後對畫面加以暈影（Vignette）或俗稱暗角，進一步強調畫面中 容易聚光的軸心部分，適度的暈影也對於復古質感潤色有著很重要的作用。最後就是為場景覆蓋光照圖層，移軸攝影的高對比高飽和，其實是為了讓照片的自然光照看起來更接近人造光源，那麼在場景開發中，直接添加人造光源是最有效的。譬如在《八方旅人》港口和洞穴場景中比較常見的，是由LightRays Particle System圖層實現的仿漏光的效果。
通過移軸鏡頭拍攝的埃菲
附帶一提，之所以我們會對移軸攝影的照片或HD-2D的場景產生近似迷你小人國，或上帝視角的觀感。其實主要是利用了觀察近物的視覺欺騙原理。當我們盯著近距離物體觀察時，由於需聚焦在極小的範圍內，其他部分自然是模糊的，這種簡單的生理特點、結合觀察小物件時的高度關注、潛移默化形成了一種固化的心智模型。加上俯瞰觀察離得近的物體時，如果物體在地面上，那麼看到的景象下方是精緻而清晰的，稍遠一點的背景都會模糊。即使是一個沒有看過模型照片的人，也會產生這種心理模式 或 生理模式的映射。
HD-2D恰好匹配了這種潛意識的認知，我們會自動將中間清晰、周圍虛化、自帶暗角的場景，和「離得相當近的小物件」劃上等號，並且因為實際景物相當精緻，生成本不存在的「離得相當近、外形真實、小且能看到全貌」的樓宇、橋樑、樹木山脈等物體，順勢關聯上「這是人造物」的認識。類似的視覺欺騙在遊戲等其他創作中還有很多實例，比如《紀念碑谷》中出現的永遠上升的樓梯，利用了心智模型中「樓梯是層級遞進」的關係，使用透視和線段錯位讓人看到了一個死循環樓梯。
《八方旅人II》中實現的漏光效果
3、運鏡和展示機位-CameraWork
移軸攝影的另一個核心要素是機位，大部分HD-2D遊戲都採用定式的鏡頭，場景互動環節下的畫面 始終將玩家可操控的角色作為焦點，機位位於距離地位約4-5個角色的高度，以約45度朝下的視角，搭配廣角的畫幅，實現近似袖珍景觀（Miniature）的觀感。但不同於靜態照片，遊戲是需要考慮到交互的，場景機位的基本功能是畫面資訊的分層，其中包括對於景觀和角色關係的清晰表述。當玩家操縱角色時，如何在背景中找到自己的目的地，並在一些低飽和的場景中如何快速找到自己的角色，去除前景的各種遮擋或添加透視，是機位展示的首要任務。《逸劍風雲決》和《八方旅人II》可以說是將這種機位運用到極致的案例，但HD-2D遊戲中也有這樣一個特例——《三角戰略》。
對比其他作品，《三角戰略》的場景刻畫更為細緻，這不僅因為他是目前唯一支持自由調整視角的HD-2D遊戲，同時探索環節的小箱庭設計，為戰鬥之間的閒情雅致和探索樂趣，有著更高的沉浸感需求。為了滿足完全自由的視角操控，《三角戰略》的造景儘量避免了小物件的採用，即便是花草也多數以立體的建模呈現，只是樹葉上有著更符合像素的分色。這一定程度上輕微地突破了採用2D像素角色和小物件的原始規則。在旋轉鏡頭時，建築和地形完全符合主流RPG的聯動規律，採用2D像素的小人在中軸切換到另一個角度時會進行側面翻轉，因此在這種場景中，主角和其他角色的存在感會特別強，也符合遊戲中探索環節需要找到NPC完成各種對話收集的需求闡述。
《三角戰略》展示了一種更高自由度的視覺，或許是今後HD-2D實踐的一種啟示
Monetizing Prospect
叫好還是叫座 HD-2D的商業前景
閱讀至此，想必各位已對HD-2D的生產工藝有了更通俗的了解，作為先驅者 《逸劍風雲決》為行業提供了一次良好的工業示範。如果要回答「HD-2D是否有為團隊提供創意的價值」這個問題，筆者認為影響判斷的主要因素，可總結為以下兩方面：
1、形易仿魂難及，低門檻和高上限
從產能角度來看，HD-2D的可複製性/可效仿性很高，幾乎沒有門檻，由於像素紋理材質Cover了建模的質感的表達，因此大多場合 場景中的建模精度和細節要求不如寫實遊戲/二次元風格遊戲的要求高。一款「滿足HD-2D風格門檻」定義的遊戲，對比目前動輒大千萬乃至億元級的項目，並不需要龐大的投入。史克威爾艾尼克斯早在上半年已宣布將使用HD-2D重啟DQ（勇者鬥惡龍）、FF（最終幻想）系列的早期作品，以DQ3首當其衝，這也證明了這項技術經驗證後的生產便利度。
《DragonQuest3 HD-2D Remake（暫名）》目前開發中的主城場景
與之相對的，HD-2D對於高品質、藝術表達的追求有著很高的上限。光影/濾鏡/場景交互/場景運鏡等有著較大的斟酌空間，諸如剛才說的場景貼圖和角色像素的參差，不同環境下光影特效的應用，都可以成為協調整體氛圍的關鍵。而當美術風格被玩家接受、融入為一種天然背景時，音樂/文本/世界觀 這些美術風格的「黃金配角」的存在感就更顯著了。不管是《八方旅人》、《三角戰略》、還是《逸劍風雲決》，他們的遊戲評價中、往往最受好評的是音樂和劇情。以目前的經驗來看，微創新的玩法、王道的音樂、一流的劇本，是HD-2D遊戲的『准公式』，是玩家從遊戲中獲得緊湊而高級體驗的秘鑰。站在製作人或投資者的角度，這些都極為考驗製作組核心角色的鑑賞閱歷 以及審美品位，如果追求極致，擁有卓越品質把控能力的人才可能才是最難遇難求的。
《八方旅人II》中日月交替的演出，將HD-2D的審美拔到新的高度
2、彌補文化斷層、跨越兩代的受眾
HD-2D的誕生始於「使用新技術製作像素RPG」這一史克威爾內部課題的背景下，由一批骨灰級職人經多次測試完成。當我們審視「交融復古和革新」這個命題，不難理解其將 象徵像素遊戲玩家的30代/40代 和 象徵寫實派遊戲的20代都同時作為受眾考量的市場策略。事實上，經過SE的多款作品論證，老玩家眼中的HD-2D不同於扁平而廉價的形式化復刻，因為只表達一種僅限這代人才能看懂的懷舊遊戲，完全談不上是對於老一輩玩家的尊重。然而，填補由於PS和SS的出現，從像素直接跨度到純3D時代中缺失的斷層，才是HD-2D被賦予的真正使命。因此對SFC、PS時代前葉作品具有強烈情感的老玩家眼裡，HD-2D可謂是連接新老時代交替、經典重生的代名詞。
另一方面，在不少95後/00後青年的眼中，由於像素風格設計以一種亞文化的形態 早已成為一種媲美主流的復古時尚風格，更是因為其呈現可以和常見的像素復古作出明顯區分。當然，像素遊戲的復古文化（Retro Culture）背景，也足以為年輕人提供充足的『考古』價值和個性化需求的滿足，因此我們相信HD-2D能帶給新生代一種『似曾相識的新鮮感』。其次，結合如今流行文化中 潮玩/手工藏品的需求趨勢，HD-2D的藝術效果精準命中了這部分玩家對於袖珍景觀（Miniature）的審美。箱庭以及像素風格獨游的緊湊和精緻，成為了和當下主流風格拉開絕對差異的珍奇賣點。
潮玩的場景展示需求，正是新生代對袖珍景觀接受度高的鮮活案例
Demonstrate
實踐與論證 逸劍風雲決的革新意義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國內廠商，俠萌遊戲開發《逸劍風雲決》的嘗試 顯然有著不可取代的前衛意識和重磅的參考價值。當產品上市後，除了STEAM斬獲高達92%的好評（特別好評），8400餘份的評價、首周100萬美元的銷量，也象徵著項目遠超行業預測、叫好又叫座的實績。在68RMB定價的獨游中，不管是像素風格、還是開放RPG、亦或是戰棋，都鮮有作品能出其右。結合上文對於HD-2D製作的理解，筆者有理由相信，俠萌已掌握了一套屬於自己的HD-2D高產能開發的方法論，成為了繼SE之後，走在HD-2D風格化前列的團隊。能夠在不到5年的時間內完成如此龐大的開放世界內容，便是這個假設的有力證明。
當然，除了本身的優越品質，《逸劍》的立項投機也建立在源源不斷的武俠題材創作，以及《軒轅劍叄外傳天之痕》為代表的經典武俠RPG口碑的堅固基盤之上。尤其是在移動和探索節奏方面，《軒轅劍叄外傳天之痕》在當時被譽為超前的設計，在《逸劍》的內容中得到充分借鑑、乃至升華。
《軒轅劍叄外傳天之痕》（左）&《逸劍風雲決》（右）的常見場景
Licensing & Trademark
寫在文末 HD-2D的專利和市場境遇
最後，來聊聊HD-2D在海內外可能面臨的境遇。首先、為了消解誤會，雖對《逸劍風雲決》稱讚有加，但筆者的立場並不是提倡抄襲和侵權。諸如上文所說，以【HD-2D】為名的技術，是由史克威爾艾尼克斯創作並投入生產這點是鐵的事實，無可厚非。但從版權保護的角度，史克威爾艾尼克斯僅僅註冊了HD-2D的商標，與此同時還積極地通過產品開發者的訪談和技術論壇披露了HD-2D的製作『奧秘』。不難推測，首先是即便在遊戲先進國的日本，設計方法本身，也無法作為美術資產申請專利保護。此外，史克威爾也深知只有開拓賽道，才能凸顯自己作為先驅對於這項技術的運用優勢，本身HD-2D尚在日本還存在趨於小眾的破圈困境，需要更多的開發者參與進來才能形成一個『門派』，因此僅對技術進行商標性質的保護。換言之，HD-2D的製作方法完全不受限甚至得到了SE本家的提倡，只是除了SE，別人不能使用「HD-2D」的名稱和商標而已。
重申，使用HD-2D這個商標是抄襲，使用HD-2D相仿的技術實現近似的效果不是抄襲
因此，即便有類似的節奏，《逸劍風雲決》並不屬於針對《八方旅人》或任何SE遊戲的抄襲
此外，雖然《逸劍》的表現非凡，但在日媒上，出於技術原創國的優越感和先驅地位，以及《八方旅人II》對HD-2D技術又表現出了一次較大的躍進。不出意外地，《逸劍》在日本的反響並不樂觀，或多或少，今後其他『中國HD-2D』作品，未來一段時間仍會在日本面臨『水土不服』的境遇。如此看來，選擇國風/武俠題材作為突破口，的確是《逸劍》深思遠慮、穩固大中華圈受眾、穩步拓展歐美市場的深遠考量了。如今SE已宣稱將HD-2D作為可疊代的風格，用以投入《勇者鬥惡龍》系列、《Final Fantasy》系列早期作品的重製中，借本文對《逸劍風雲決》的首發成功和HD-2D的民間製法，希望能在普及認知的同時、啟發到更多身處困境中的開發者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
由同人製作的HD-2D風初代寶可夢
本文相關影片參考：
Ⅰ. #オクトパストラベラー HD-2Dの誕生と進化【#スクエニの創りかた】
Ⅱ. HD-2Dグラフィックの仕組みと作り方を解説します【Unity】【ひろはす】
Ⅲ. 【UE5】2Dゲームの作り方 | 3DBG & HD-2D | Unreal Engine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