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 Fantasy XIV》FANFEST2024與生活在艾歐澤亞的那些人
評論：
那兒可真是個好地方，安穩又豁亮……
作為一個2019年開始自己艾歐澤亞之旅的人，在接到盛趣遊戲的邀請時，我其實是比主編銀河老師還要興奮的——今年是我加入《Final Fantasy XIV》的五周年，正好也是國服《Final Fantasy XIV》的十周年，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我碰上了FANFEST2024舉辦。這趟去廣州的人選，看起來是非我莫屬了。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原因，就是整個3DM編輯部只有我一個人在玩《Final Fantasy XIV》。
我知道這聽起來似乎有點冷清……但畢竟，MMO現在已經不是那種特別熱門的遊戲品類了。無論你怎麼巧舌如簧，都很難勸說一個新人從零開始「入坑」。
但與此相對的，MMO的忠實簇擁們也很難放棄自己心愛的遊戲。或許在線下，我找不到能夠跟我大談特談遊戲劇情與副本內容的同好；但只要回到線上，回到利姆薩羅敏薩的以太之光廣場，在絕本武器和青蛙玩偶服的包圍中，這種「冷清」感就會立刻變得蕩然無存。
正因如此，我是非常期待FANFEST2024的——當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們、這些來自「陸行鳥」「莫古力」「貓小胖」「豆豆柴」的人們，統一登錄進「FANFEST2024號伺服器」時，曾經那些在虛擬世界裡看到過的繁榮，才算是真正地映照在了現實中。
一
在會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阿蓮最先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穿著一套「加隆德煉鐵廠」的制服，正拿著相機，遠遠地拍攝著與展台合影的玩家們。
儘管在到達現場之前，我已經做好了見識各種奇妙現象的準備，但我也確實沒有想過，有人會選擇裝扮成人氣角色之外的普通NPC。於是順理成章地，阿蓮成了我進入會場之後的第一個搭話對象。
對於我的叨擾，阿蓮最初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這裡這麼多好看的Coser，你怎麼放著他們不管，跑過來問我來了？」但在我解釋了「想要了解各種不同玩家」的來意之後，他也很快進入了狀態。
阿蓮告訴我，他在遊戲裡的賬號是「加隆德煉鐵廠」員工「魏吉」的「Cos號」（在《Final Fantasy XIV》里，玩家常常會利用遊戲的捏臉和幻化系統把自己的角色裝扮成喜歡的NPC），所以在這次的粉絲節里，他也想Cos成自己的「Cos號」。由於在假髮方面出了些問題，他最終沒能完全Cos成「魏吉」。不過，他覺得現在的這個樣子也不錯：「現在我就是個普通的『加隆德煉鐵廠』員工。到處拿著相機拍照什麼的，也很有RP（角色扮演）感。」
在《Final Fantasy XIV》里，玩家常常會利用遊戲的捏臉和幻化系統把自己的角色裝扮成喜歡的NPC，圖源：B站@一些璃玲
像阿蓮一樣選擇穿著Cos服入場的玩家，並不在少數——倒不如說，這裡其實就沒有那種在其他大型展會中會出現的、被請來活躍氣氛的專業Coser。整個FANFEST2024會場的Coser，都是貨真價實的《Final Fantasy XIV》玩家。
我在這種「Coser目不暇接」的環境中四處走動，並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正在場外走廊休息的琳無雙身上。他當時正靠在走廊的圍欄上，和幾個朋友聊著天。儘管時機似乎不太合適，但我還是鼓足勇氣向前走了幾步，和他搭上了話。
這一方面是因為他的Cos服裝非常精緻，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愛梅特賽爾克（索魯斯）」是我在《Final Fantasy XIV》里最為喜歡的一個角色。
在腎上腺素的驅使下，我沒有進行過多的寒暄，而是直接朝著琳無雙和他精美的Cos服拋出了我最想問的一個問題：「待會的『幻化大賽』會看到你上台嗎？」
「我有報名。」琳無雙看著我，嘴角抿了一下。「但有點遺憾的是，我最後沒有選上——不過現在這樣我也挺開心的。」在捕捉到我眼神里流露出的些許失落之後，琳無雙反倒開始安慰起了我：「如果要上台展示的話，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自由地到處去逛了。我真的很喜歡這裡的氛圍，當你感受到身邊的所有人都是跟你一樣有著相同愛好的人的時候，你會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而且來了會場之後我也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如果我一直在『幻化大賽』後台做準備，這些就都會被我錯過了。」
「如果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選像現在這樣。」同樣在會場待了許久的我，可以確信琳無雙的這句話，並不是那種常見的場面話而已——箇中原因我很難用文字去解釋。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大概就是因為我感覺到了每個在場館裡走動、拍攝和「集郵」的人，身上都有一種我所熟悉的氣息。
或者，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其實就是另一個我。
二
最能夠給人帶來這種「對鏡自照」感的地方，是主題館中央的利姆薩羅敏薩以太之光廣場。從伸手與以太之光「共鳴」打卡，到展示自己的強大裝備，再到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地找個角落坐著休息……除了遊戲場景，會在這個「掛機聖地」上發生的玩家眾生相，也同樣被1：1還原到了現實世界當中。
也正是在這個地方，我遇到了貓薄荷沙拉和極炎法，以及他們的「加強學者」標語牌。與其他來「大水晶」歇腳的玩家不同，他們最開始就盯上了一片人流密集之地。
在簡單地介紹過後，極炎法向我講起了她的觀點：「我覺得在現在的環境下，『學者』的『轉化』和『以太吸收』這兩個技能的表現都不是很好。『小吉』（《Final Fantasy XIV》玩家對吉田直樹的愛稱）應該把這兩個技能刪掉。」
「我們在這裡舉牌就是想讓大家看到我們『學者』玩家的想法。」貓薄荷沙拉緊接著補充道，「當然，雖然我們對『學者』的現狀不是很滿意，但我還是會繼續玩的。畢竟玩了好多年，有一種情懷在裡面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玩到關服。」貓薄荷沙拉說。
貓薄荷沙拉（右）、極炎法（左）和他們的標語牌
他們會等到「學者」的技能修改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職業技能的修改涉及遊戲的很多關鍵因素，在短時間內，貓薄荷沙拉和極炎法或許很難如願以償。但我相信，如果哪一天「學者」的技能真的得到了更好的改動，那麼裡面肯定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在整個FANFEST2024的會場內，四處走動的Coser兼玩家很多，像貓薄荷沙拉和極炎法這樣為遊戲大環境添磚加瓦的人，同樣也不少。在告別了兩人後，我在以太之光廣場的另一頭發現了同樣在舉牌的一伙人。他們正在用iPad宣傳著自己在「太陽海岸」伺服器的「狩獵車隊」。
為首的人叫作雁渡，她一邊舉著iPad，一邊興奮地向我講述自己在「狩獵車隊」里的經歷：「我們之前互相都不認識，是通過在一起跑『狩獵』才認識的。每次『狩獵車』組好後，大家一起騎坐騎飛到目標地點的場景很壯觀，也很熱鬧。只是看到這個景象，我就會感覺非常開心。」
「我真的特別熱愛『帶車』。」雁渡咧嘴一笑「所以我也很喜歡這裡。這裡人這麼多，就挺像我在遊戲裡帶過的那些『狩獵車』的。」
一次「狩獵」需要很多玩家的參與，圖源：B站@__Nari__
「希望後面能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我們，大家一起玩。」這是雁渡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就在我們聊天的空當，有人過來告知了她「祖堅正慶正在主舞台和玩家合影」的消息。為了不耽誤這伙『狩獵』愛好者的安排，我主動結束了話題。
看著雁渡一邊熟練招呼同伴一邊遠去的身影，我回味起了剛才我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嗯，這個場面是挺像「狩獵車」的。
三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很多種。你可以因為討論職業設計和其他玩家成為朋友，可以因為多人玩法收穫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當然也可以……收穫愛情。在主題館的出口處，我遇到了夜桐和小鹽。他們都穿著遊戲裡的「古代人長袍」。當然，這不僅僅是「遊戲主題服飾」那麼簡單。
夜桐告訴我，他和小鹽是在「豆芽」（新手）時期做主線任務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他做主線的速度比較快，就想著帶一帶對方，結果聊著聊著發現，他們在各方面都很合得來。
「然後我就把『同心戒指』塞給她了。」夜桐說。
《Final Fantasy XIV》中，用來舉辦「永結同心」典禮的「十二神大聖堂」
從兩人的默契程度來看，距離夜桐第一次在遊戲裡向小鹽搭話，應該已經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讓我沒想到的是，FANFEST2024其實是他們的第一次「奔現」。
好吧，我能夠猜到這樣的故事在《Final Fantasy XIV》里還發生過很多很多次，但由於我自己的角色從來沒有機會走進「十二神大聖堂」，我也確實很難像對之前聽說的玩家故事那樣，對夜桐和小鹽的故事產生來自內心深處的共鳴。
不過，即使沒人和我「奔現」，我也依然可以享受會場裡的種種內容。而在小遊戲展台排隊的過程中，我認識了此行遇到的最後一個玩家風樺。他或許是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對FANFEST2024最為熱忱的一個——從長春坐飛機來到廣州的他，前一天在機場經歷了4個小時的滯留後，依然一大早連飯都沒吃就來到了會場，按部就班地排起了每個展台的打卡集章活動。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風樺已經基本集齊了場館內的所有印花
「這真的挺辛苦的。」我帶著有點擔憂的眼神看著他。
「但是也真的很值得。」他說。「如果說有什麼支撐我這麼一直排下來，那大概就是『純粹的熱愛』吧。」
純粹的熱愛——用這個詞來作我這一天所見所聞的結尾，聽起來相當合適。
四
離開場館之後，我才發現廣州的天氣與我先前去過的所有地方都不同。這裡的傍晚並不像印象中的那樣昏天黑地，而是依舊有著明媚的陽光——仔細一想，其實我已經越過北回歸線了，有這樣的區別才是正常的。
恍惚間，我感覺上天對我說了一句無聲的雙關語：
如果我沒來過這裡，我就不會知道，原來傍晚的陽光還可以這麼明媚。
如果我沒來過這裡，我就不會知道，原來我在艾歐澤亞遇見的人們，還有著這樣鮮活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