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長達十年的雪藏後，《死亡空間》終於計劃在 2023 年回歸了。但重製版身處的市場環境跟當年已經大相徑庭 —— 恐怖遊戲已經成長為一個龐大的產業，曾經小眾的生存恐怖遊戲日漸盛行。《惡靈古堡》找回了昔日的榮光，《沉默之丘》也即將起死回生，不少獨立恐怖遊戲俘獲了全球玩家和主播的心。如果說在 2008 年推出原版《死亡空間》對於主流發行商 EA 來說是一場豪賭的話，那麼 2023 年的重製版則更像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作為本月以《死亡空間》為主題的 IGN First 內容，我們採訪到了 EA Motive 的幾位主創，一同探討原版《死亡空間》如何改變生存恐怖遊戲，為何這類遊戲如今備受歡迎，以及技術的演進會讓本作的回歸達到一個怎樣的恐怖新高度。
只要看一眼《死亡空間》，就立刻可以看出它的靈感來源。「我認為《惡靈古堡 4》這樣的作品徹底改變了當時的恐怖生存遊戲格局。」EA Motive 環境設計師，同時也是《死亡空間》系列的老將 Taylor Kingston 這樣說道，「《死亡空間》明顯從它那汲取了不少靈感。」
雖說《惡靈古堡 4》啟發了《死亡空間》採用過肩視角的戰鬥和鬼屋式的關卡設計，但原作的大部分設計方向還是來源於《異形》、《怪形》和《黑洞表面》等電影。
「我認為這些年來我們已經見過不少明顯受電影技法影響的遊戲，很多電影技術和元素也被帶進遊戲裡。」《死亡空間》的藝術總監 Mike Yazijian 說道，「這些年來，無論是《沉默之丘》，還是《惡靈古堡》，當然還有《死亡空間》，都散發出這種感覺，實際上這比老式的恐怖遊戲更有沉浸感，在基調呈現上也顯得更加成熟。」
《死亡空間》重製版的藝術總監 Roman Campos-Oriola 認為原作對電影式現實主義的追求有著深遠的影響。「我認為《死亡空間》真正推而廣之，並啟發了諸多其他遊戲的一大特色，就是沉浸感。」他說，「從那以後，像《惡靈古堡 7》這樣的生存恐怖遊戲也開始追求沉浸感和恐怖感。」
但有意思的地方在於，導致《死亡空間》被雪藏十年之久的罪魁禍首，可能正是由它引發的這股恐怖風潮。當《死亡空間 3》於 2013 年發售後，生存恐怖遊戲市場已經開始發生變化。《惡靈古堡》式的套路變得不再流行，而《失憶症》和《逃生》這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獨立遊戲正試圖重新定義這一類目。這些遊戲依靠第一人稱視角將對沉浸感的追求放大到了極致，極大提高了遊戲的驚嚇程度。第三人稱恐怖已經過時了，甚至《惡靈古堡》系列自己也最終改用了第一人稱。
不過多年以後，《惡靈古堡》又回歸了第三人稱視角，而且反倒比過去更受歡迎。事實上，整個生存恐怖遊戲品類都比以往更受歡迎了。
「為何我覺得生存恐怖的熱潮又回歸了呢？這是因為這一主題不僅回歸了遊戲界，也回歸了廣大娛樂產業。」Campos-Oriola 推斷道，「廣大娛樂產業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同類型的作品了。如果你還記得《死亡空間》原作發售那會，或者是在那之前的幾年，如果你想去看一部恐怖電影，就必須得找那種鎮上的小型影院。而如今，大部分恐怖電影都會在全國上映。」
Yazijian 也贊同他的觀點：「生存恐怖能夠再次流行起來真是太好了。」他說道，「但更令我驚喜的是，它都快要成為主流了，是吧？不少恐怖遊戲和電影都收穫了大範圍的關注，人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喜歡看恐怖片。」
儘管生存恐怖的再度流行讓 2023 年成了《死亡空間》回歸的絕佳時機，但更大的優勢還是在技術進步上。「從我們開發者的角度來看，當下的技術和工具都更加完善了。」Campos-Oriola 解釋道，「正因如此，我們得以回到《死亡空間》的靈感來源去，從《怪形》、《異形》、《黑洞表面》等電影中，尋找那些受限於技術而未能成功或未嘗試過的元素。如今，我們終於可以補全這些遺憾了。」
「就拿原版《異形》為例，當他們進入那個大房間時，所有的異形卵都隱藏在霧中，這裡的霧不僅僅是烘托氣氛的環境元素，也同樣有隱藏內容的作用。」他繼續補充道，「現在我們有了真實物理動態效果的霧，自然就能在其中隱藏生物的蹤影。在這樣的霧裡，玩家真的有可能會跟丟敵人。你可以追隨他的蹤跡，根據霧氣的開合動態來判斷他的方向。」
寒霜引擎中的新技術讓 EA Motive 開發團隊得以強化《死亡空間》的核心思想 —— 完全沉浸式的恐怖體驗。
「對我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遊戲氣氛。」Yazijian 說道，「因為從藝術指導的角度來看，《死亡空間》的三大核心中第一點就是恐怖。既然想讓那種恐怖回歸，那麼要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恐怖電影中最可怕的東西是什麼？』—— 是對光與影的把控。所以當你體驗這款遊戲時，會感覺它變得更加黑暗了。當玩家在環境中穿行時，敵人也在同時移動，你也可以看到環境中我們對光影的調動與獨到設計。」
在對沉浸感的深層次追求中，石村號已經從一系列獨立的關卡轉變成了一個完整互聯的太空船。你可以從頭走到尾，並自由來回，讓其變得更像一個真實存在的地點，而不是拼湊成的遊戲任務關卡。但這種轉變意味著更大的工作量，而不僅僅是將原作遊戲的各個區域打通。
「有了這麼一艘船後，也就催生了如何填補它的問題。」技術總監 David Robillard 解釋道，「該如何填補這些空白的時間段呢？我們的答案就是壓力生成系統，這可不僅僅是一個 AI 生成器。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創造令你抓狂的片段，通過關卡設計師預置的壓力曲線來跟蹤你，並根據你的任務進度來調節內容。」
與《惡靈勢力》中備受讚譽的 AI 系統類似，壓力生成系統可以分析玩家體驗中的戰鬥強度和恐怖曲線，並在玩家沉寂太久的時候觸發事件。Robillard 稱「我們可以生成近400個事件，」在地圖上隨機刷出敵人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這不僅是 AI 敵人。」他透露道，「還有音效、動畫和環境事件觸發。比如一個風扇突然啟動，船隻發出吱呀的響聲，燈光閃爍或關閉，還有導致精神錯亂的事件發生。因此，劇本中的一切都可以通過壓力生成系統觸發，這就是我們模糊恐怖體驗界限的底牌，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固定發生的，什麼是隨機出現的。」
沉浸式恐怖是原版《死亡空間》的主旨。隨著現在恐怖題材的受歡迎程度再創新高，當下顯然是其回歸大眾視線，並利用現代技術將這股沉浸感拔高到新水平的最佳時機。新的視覺特效技術能讓遊戲環境復刻原作汲取的電影靈感，而壓力導演系統確保了沉浸感對玩法和氣氛的促進與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