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待售物品看起來很熟悉。一些商人出售的鞋子帶有讓人聯想到耐克的swoosh或愛迪達的三條紋標誌,但名稱不同。其他產品的標籤省略、添加或切換以創建可識別的品牌名稱:品牌為 Aidads、Baiencglaca、Berbuery 和 Guccy 的服裝懸掛在軌道上或展示在地板上。有能力在裡面租用商店空間的大商人的步兵在市場上走來走去,甜言蜜語的顧客,用手和襯衫拖著他們到他們的商店。「原創設計師牛仔褲、腰帶、鞋子;跟著我,我會給你批發價,「一個人說,在顧客面前閃爍著帶有待售產品小圖片的名片。
在奈及利亞,這些仿冒品或仿冒品被稱為「假貨」。它們以流行的運動或奢侈品牌為藍本,價格僅為原件的一小部分。在接觸像巴洛貢市場這樣的奈及利亞顧客之前,他們通常會在中國購物平台上開始他們的旅程。
儘管經過多年的法律鬥爭,並承諾進行打擊和嵌入式防偽工具,但許多中國電子商務平台充斥著對深受喜愛的全球服裝品牌的模仿。美國政府已將包括速賣通、淘寶和DHgate在內的網站確定為假冒和盜版的「臭名昭著的市場」。但是,在這些平台上找到質量參差不齊的假冒品牌商品仍然非常容易。你想要一個不到20美元的Dolce&Gabbana仿製手提包嗎?一雙便宜的 Fikes 怎麼樣,或者 Mikes?市場上受訪的40名貿易商,其中35人表示,他們從中國平台或直接從在中國平台上遇到的製造商那裡獲得商品,並與之建立了關係。
在中國電子商務網站興起之前,購買舊衣服是許多奈及利亞人採購名牌服裝的最常見方式,ABSAS奈及利亞有限公司的運營經理Ganiu Adewuyi表示,他在非洲從事進出口工作超過30年。貿易商過去常常從世界各地進口成捆的二手設計師服裝和運動服裝,包括歐洲、美國以及貝寧共和國等鄰國。
儘管奈及利亞的二手服裝市場仍然活躍,但許多貿易商現在也出售來自中國的假貨原件以及這些產品。 類似的故事在其他地方上演過。例如,在美國,中國製造的假貨以前主要在街角或市場上出售。但隨著電子商務的興起,它們現在經常在網上買賣,無論是在中國平台還是在亞馬遜和eBay等美國網站上。
「一旦對這些產品有需求,人們總會有空間帶來仿冒品。」
總部位於拉各斯的B2B電子商務平台OmniBiz Africa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Deepankar Rustagi告訴Rest of World,假冒原件在奈及利亞已經存在了十多年,而中國一直是供應商。但在此之前,人們只能通過前往中國並帶回來獲得這些商品。「我在伊科羅杜(拉各斯郊區)長大,早在1996年、1997年,你仍然可以買到來自中國的勞力士手錶,」魯斯塔吉說。「[但是]由於電子商務,市場已經變得結構化。他說,以前,賣家必須猜測哪種尺寸的產品最受歡迎,但現在他們可以更好地響應客戶的需求。Rustagi表示,中國電子商務行業的進步有助於中國假冒原件市場的數字化和規模化。用少量的錢,任何人都可以訂購少量的商品,成為企業家。
中國一直在努力打擊在線假冒產品市場,包括在2019年出台一項法律,旨在讓電子商務平台——而不僅僅是個人賣家——承擔更多的責任。該國有時還會扣押和銷毀假冒產品。阿里巴巴及其合作夥伴等電子商務平台已經啟動了自己的技術和管理工作,以減少其平台上的假冒產品。但是,就好像一旦一個假冒鏈接被報告和刪除,另一個鏈接就會出現。
奈及利亞立法者討論了打擊假冒產品,包括假冒服裝。但是,由於缺乏具體的法律和強有力的執法機制,拉各斯律師事務所Duale,Ovia和Alex-Adedipe的合伙人Adeniyi Duale告訴Rest of World。「奈及利亞還與中國當局進行了討論,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他說。「此外,儘管奈及利亞政府做出了努力,但邊境管制還不夠強大,漏洞百出的邊境會使假冒產品更容易進入該國。
「我們在奈及利亞銷售的[時尚品牌]中,超過90%是仿冒品,主要來自中國或亞洲,」電子商務資深人士、拉各斯時尚批發市場Fazsion的聯合創始人Ochije Nnani告訴世界其他地區。「奈及利亞人想要看起來不錯;他們想穿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的衣服。但他們沒有購買這些物品的購買力。一旦對這些產品有需求,人們總會有空間帶來仿冒品.
許多銷售這些商品的平台都是專門針對經銷商的。在YiToo和阿里巴巴旗下的1688等批發網站上,如果你買兩雙以上的耐克或愛迪達複製品,價格可能低於10美元。(阿里巴巴在發給世界其他地區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其平台制定了嚴格的政策來處理違反產品上市規則的賣家。
現年33歲的拉各斯人納芒·巴納(Namang Banah)於2018年開始轉售批發商品,當時他正在湖南省獲得獎學金學習中文。當時,奈及利亞人已經開始在全球速賣通上購物,但還沒有在淘寶或1688上購物,因為價格相對便宜。但是,兩國之間處理付款的困難和語言障礙是中國電子商務網站不容易訪問的原因之一。巴納告訴《世界其他地方》,他意識到身處中國意味著他「坐在一座金礦上」。他處於一個完美的位置,可以充當家鄉朋友和他們希望購買的中國購物平台之間的中間人。
巴納說,他當時一直在經濟上苦苦掙扎,因為他從家裡得到的津貼不足以維持生活。「探索電子商務世界是我生存和維持生計的最合法選擇,」他說。
從35,000奈拉(當時為98美元)開始,Banah開始幫助奈及利亞人在淘寶等平台上購買商品。客戶會分享他們想要的產品的鏈接,他會使用他在中國的地址作為送貨目的地進行購買。貨物到達後,他進行分類,然後運往奈及利亞,根據訂單量收取約5%-10%的佣金。
六年過去了,非中國居民更容易在這些平台上進行支付,向全球數百萬交易者和客戶打開了中國電子商務的世界,其中包括痴迷於贓物的非洲人。巴納已經搬回奈及利亞,他的公司Blackanese Courier——一個關於「黑人」和「中國人」的文字遊戲——在五年內將超過11噸的中國貨物運入他的祖國。他向任何想從中國購買商品的人銷售商品,其中包括向其他奈及利亞賣家供貨。
回到巴洛貢市場,在一家名為彩虹廣場(Rainbow Plaza)的五層購物中心裡,洛拉德·吉瓦(Lolade Giwa)正在為她的商店面試一位潛在的新服務員。「我的規則很簡單:店裡必須至少有一個人,你不能從我這裡偷東西,」吉瓦對年輕人說。在她身後是一面大鏡子,鏡子周圍有繩燈照亮了10英尺長的空間。其他牆上有落地木架,堆滿了據稱來自路易威登和古馳的名牌包包和鞋子。一邊擺放著貼有中文標籤的盒子,掛著中文標籤的衣服掛在欄杆上。
Giwa 告訴 Rest of World,生意蒸蒸日上,她計劃擴大她的商店,這就是為什麼她需要雇用更多幫助的原因。她說,她通過1688等中國電子商務平台認識了賣家,現在能夠直接與中國的製造商建立聯繫。她要麼購買製造商的庫存,要麼向他們提供她想要的產品的規格,然後批量生產然後運送給她。
當貨物到達奈及利亞時,Giwa通過全渠道方式向其他零售商銷售並直接向客戶銷售。她說,除了有助於建立客戶信任的步入式商店外,她還經營著一個Instagram商業頁面和三個WhatsApp群組,她最近將它們合併為一個擁有700多名成員的社區。她在巴洛貢市場的商店是她的辦公地址。人們要麼親自取貨,要麼通過私信訂購併送貨上門。吉瓦說,她的平均月銷售額為3萬至5萬奈拉(3,700至6,200美元)。
「我發布新品的那一刻,所有尺寸和顏色都被選空。」
吉瓦說,除其他因素外,質量決定了產品的價格。她身後架子上的一個「路易威登」包零售價僅為 13,000 奈拉(16 美元)——這位設計師的真包起價約為 1,300 美元。她說,她有時會在開始提醒顧客有新貨時立即用完產品。「當我清理貨物時,當我開始發布的那一刻,所有尺寸和顏色都被選空。」Giwa 說。
彩虹廣場周圍的其他店主也向世界其他地方講述了類似的故事。21歲的Chidera Christian經營著兩家商店,他說他工作的企業每天的收入約為1萬至3萬奈拉(1,300至3,900美元),平均每月銷售額為20萬奈拉(25,000美元)。他說,他們每四個月補貨一次,指著地板上躺著一捆假貨的原裝襯衫,其中包括范思哲(Versace)、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和巴寶莉(Burberry)等品牌的複製品。克莉絲汀說,他們的三家商店中的每一個都有一個裝滿中國商品的集裝箱,他們向批發商和個人客戶零售,但嚴格離線。
他說,客戶優先考慮紡織品質量而不是品牌名稱,他的老闆根據材料的質量為商品定價。一件「Gucci」襯衫的售價為 5,000 奈拉(6.50 美元),而一件由稍厚的面料製成的無品牌 T 恤售價為 7,000 奈拉(9 美元).
一些賣家根本沒有實體店,而是專門通過社交媒體提供他們的商品。其他人則在WhatsApp和Telegram等消息應用程序上建立了一個忠實的客戶社區:他們首先獲得買家的承諾,然後以直接運輸的方式從DHgate,YiToo和1688採購產品,這意味著他們從未實際存儲貨物,而是直接將其運送給客戶。
23歲的社交媒體賣家Oluwatobiloba Adeshina告訴Rest of World,她沒有足夠的資金開店,所以她使用WhatsApp作為虛擬商店。Adeshina 在中國電子商務平台上尋找假冒名牌連衣裙、鞋子和包包等產品,並將他們的照片保存在她的 WhatsApp 狀態上做廣告(類似於 Instagram 的 Stories 功能)。在她發帖之前,她會計算一個能為她帶來利潤的價格。「我要麼在我發布商品的價格中增加運費,要麼不加運費,」阿德希納說。 但無論哪種方式,我都不會不知所措,因為在有買家之前我不會訂購。我就是你可以稱之為私人購物者的人。
Adeshina 曾經從 Giwa 等批發商那裡採購,然後她發現她可以直接通過速賣通和 1688 等平台賺更多的錢。「有一天,當有足夠的資金時,我也想直接與製造商打交道,在拉各斯島開一家商店,然後囤積庫存出售給批發商和零售商,」她說。
中國電子商務在奈及利亞的蓬勃發展也對供應鏈的其他部分產生了連鎖反應。Sky Cargo Ltd.、Grace Logistics 的 Ocean Freight、AAA Cargo International、Weight and Carry Express Cargo Limited 和 Choice Airways 等物流公司通過空運或海運提供物流服務。Sky Cargo在拉各斯島市場的中心設有倉庫。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銷售人員說,這使得清關貨物變得更加容易。
現在,從中國電子商務平台購買商品幾乎沒有進入壁壘,一些現有的貿易商還出售有關如何瀏覽網站的課程,這激發了像Adeshina這樣的小貿易商參與其中。
Banah認為,市場因此而變得飽和。Banah說,越來越多的平台正在開放以滿足全球需求,一些當地買家甚至正在學習中文,以便更有效地與賣家溝通。為了保持領先地位,他決定搬回中國,他希望這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影響力,並幫助他保持作為中國製造商和奈及利亞客戶之間調解人的地位。「好吧,由我來重塑自己,」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