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是一項意義非凡的技術，但也是一款體驗糟糕的消費級產品。無論何時，當我們打算使用OpenAI打造的這款革命性聊天機器人，都需要經歷漫長的等待，之後……界面可能彈出提示，稱ChatGPT目前流量過大，請用戶稍後再來嘗試。即使是在最好的情況下，它的響應速度也很慢，而且一塊白、一塊灰的界面跟高級設計絲毫搭不上邊。更不可思議的是，它居然不提供移動端應用。
問答社區Quora的CEO Adam D』Angelo認為這正是機會所在。自去年夏季以來，就在聊天機器人熱潮席捲整個科技行業之前，Quora就一直在開發一款名為Poe的應用。D』Angelo希望在這裡將各家的AI聊天機器人匯聚一堂，讓每位用戶都能輕鬆上手：「我們想在AI技術之上構建更多豐富有趣的體驗，但基本出發點只有一個——讓人們都能輕鬆體驗AI科技。」
在D』Angelo看來，人類社會正處於交互式機器人繁榮盛世的開端。目前市面上的選擇只有Bard、Bing和ChatGPT等有限的幾種，但很快，就會有數百、數千甚至上萬種不同機器人用於各類場景。對於幾乎一切非科技的企業來說，「打造高質量聊天體驗所需要的工作量實在太大。」谷歌和微軟當然擁有充裕的資源做這方面探索，但短時間內恐怕也不會有直接可用的現實成果。但整個行業內的機器人初創公司仍然存在，也包括Poe本身。Poe剛剛公布了一項用戶自建機器人功能，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打造獨特的機器人——比如海盜風格、陰陽怪氣型或者是日語教師型。
D』Angelo將雄心勃勃的Poe計劃比作AI時代的網路瀏覽器：開發者們能夠在其上構建機器人，並通過Poe將成果發布給每一位用戶。是的，一切都匯聚在這裡，不再要求各聊天機器人以獨立服務的形式在各平台上持有和維護自己的全棧應用。「如此一來，我們有望降低良好用戶體驗的實現門檻，真正推動AI聊天機器人的爆發式增長。」
早些時候，Quora曾嘗試使用生成式AI工具來回答關於Quora自身的問題。D』Angelo表示，他多年來一直在思考AI方面的問題。作為OpenAI的董事會成員，他比大多數人都更早預見到聊天機器人的大爆發，但他承認就連自己和OpenAI，都沒想到這一切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猛。
在經歷一系列測試之後，AI Quora的答案還是感覺不太對：「它給出的答案大多還行，但卻基本沒辦法與Quora上最出色作者們寫出的回覆相提並論。」於是研發團隊開始思考：那這些「還行」的答案價值在哪裡？應該就在於即時性。「當用戶們需要即時獲取答案，或者希望能夠跟答案的作者——也就是我們的AI——即時交流時，那效果就是最好的。」因此，該公司並沒有決定將AI強行納入Quora，而是將其打造成單獨的產品。
現在，當大家在iOS（Android版本也即將發布）上下載Poe應用或者訪問poe.com，就會進入一個看似聊天應用的操作界面。右側是空白的聊天窗口，頂部有一些建議提問：「您可以嘗試問我關於寫作幫助/烹飪/有趣的事物」等等，下方則是一個文本框。左側有六種不同的機器人，您可以在Poe之內與各個機器人進行交互。
Poe目前能夠接入ChatGPT和GPT-4；還有Anthropic打造的Cluade Plus和Claude Instant；Sage，同樣基於ChatGPT的聊天機器人；還有Dragonfly，它採用的基礎模型跟其他聊天機器人完全不同。用戶可以選擇其中任何一種聊天機器人作為會話對象，整個過程就像是在常規聊天應用里不同好友間的靈活切換。但請注意，這項服務並不免費——大家每天只能向GPT-4發送一條免費消息，向Claude發送三條免費消息。但只要每月支付19.99美元訂閱Poe的Pro服務，就能直接提高會話數量上限。（機器人訂閱也是Poe長期發展計劃的重要部分，類似於蘋果在App Store上向各款應用抽成。）
截至目前，在我的測試中，六款機器人之間的差異相對不大。Poe的說明文檔建議大家在創意寫作方面使用Claude Instant，而Claude Plus更適合執行複雜任務。Sage和ChatGPT的非英語語言掌握能力更好，Dragonfly則「傾向於給出簡短的響應」。不過就目前而言，這些聊天機器人都有比較突出的通用屬性，大家隨意選擇都會有差不多的使用感受。但D』Angelo自己承認，GPT-4在幾乎所有方面都要更勝一籌。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他打賭未來會出現更多面向各類場景和用途的聊天機器人。各種機器人分別經過針對性訓練、面向特定功能，或者用於處理特定某些資訊。到那個時候，Poe將成為AI工具領域的瑞士軍刀：「我們希望能把正確的AI工具跟正確的任務匹配起來。如果用戶想做編程，那哪種聊天機器人最適合？如果我要寫作，又該選擇哪一種？Poe屆時將給出答案。」
就交流效果來看，通過Poe跟ChatGPT對話跟直接通過OpenAI應用沒什麼區別。當然，大家也千萬別指望在Poe這邊搜索網路或事實資訊，因為Poe在答案中並不提供網路鏈接或引用，它只會將某些術語顯示為可以點擊形式，以供大家進一步了解。（例如，如果在關於1972年世界職業棒球大賽的答案中點擊辛辛那提紅人隊，則Poe會將這項操作理解為「告訴我關於辛辛那提紅人隊的更多資訊。」）值得一提的是，Poe還會借用Quora上的數據來組織答案，這也確實是個相當不錯的思路。
無論如何，對於日常場景下的AI聊天和內容生成，Poe就是我最喜愛的聊天機器人應用。一方面，它的速度確實很快。即使是在移動端應用輸入，它的效果也要比直接使用簡陋的ChatGPT網站強得多。我很喜歡這款應用夜間模式下黑底白字所呈現出的美感，它還能跨設備同步我的所有聊天記錄。目前唯一令人不滿的，就是這款應用有點太過「周到」：它總是在提供關於鍵入內容和關注對象的建議，甚至到了妨礙我查看聊天內容的程度。但我可以給出結論——這就是我所見過的最AI原生的聊天應用。
Poe的移動應用還提供一項有趣的Feed功能，我們可以藉此將聊天機器人的提示和響應結果分享到其他平台。目前我已經發了不少動態，裡面要麼是機器人創作的打油詩，要麼就是看似深刻實則匱乏的對現實世界的虛假思考。
D』Angelo自己也說不清這裡面哪些有意義、哪些沒價值。他覺得當下出現的一切確定性結論都不可信：「沒人知道未來會怎麼樣，畢竟AI技術的落地時間還不長，我們也沒有時間做全面測試。另外，它仍在一刻不停地變化，沒人能夠跟得上。」他領導的研究團隊每次只能制定一周左右的未來計劃，而且往往下一場計劃會議結束，之前的思路就被全部推翻了。另外，還有很多關於安全和數據使用方式的重要問題需要回答。但不可否認，D』Angelo堅持認為AI發展的好處已經遠遠超過了弊端。
AI領域的爭奪仍在繼續，我們無法保證企業真的願意把生態系統根基這樣重要的定位拱手讓給Poe或者其他類似的服務。人人都想做垂直整合，我不相信費力訓練出強大模型的公司會乖乖放棄。但D』Angelo還是覺得自己很有機會：「如果你是微軟，目前正在開發Bing，那麼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面向所有平台推廣自己的產品。可除了微軟之外，還有幾家企業能做到？對於體量較小的公司，倒不如集中資源做自己的核心技術，由我們提供平台和渠道價值。」沒錯，構建AI已經夠難的了，餘下的工作不妨就交給Po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