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英國《每日郵報》報道,一名16歲的少女報警稱自己遊玩VR元宇宙遊戲時遭到了數名男性角色的嚴重性侵犯。由於VR所強調的完全沉浸式體驗,該名少女在調查中展現的心理創傷與應激障礙表現與現實世界性侵案件受害者並無二致,目前,英國警方已經就此事件開展了立案調查。該案也是英國警方首次立案VR元宇宙性侵害事件。
Facebook的母公司Meta隨即表示了對該次襲擊的譴責,並指出性侵害行為在其平台上沒有立足之地。Meta旗下的VR元宇宙平台《Horizon World》僅允許18歲以上用戶使用,同時設計了許多保護個人隱私及權利的安全功能,比如用戶可以選擇進入」安全區模式「,隱藏他人的虛擬形象並靜音等。在該平台中,所有的虛擬角色都僅有上半身而無下半身,或許也有避免性騷擾的考量。
雖然暫不清楚該名受害少女所遊玩的VR元宇宙產品為何,但隨著VR軟硬體的發展,虛擬性侵害案件的發生數量還是存在著指數級的上漲。
包括角色連下半身都沒有的《Horizon World》。在2021年測試期間,就有參加測試的女性測試者上報有陌生角色「摸自己」,《Horizon World》的反饋邏輯為當角色被撫摸時,控制器會發生震動,該名測試者從中獲得了非常不好的體驗。所以後期Meta加入了「個人邊界」的設定,來防止過分靠近帶來的性騷擾情況。
在另外一些對於個人邊界保護不那麼嚴謹的VR元宇宙產品來說,這些「動手動腳」的級別就要高出不少了,比如非常著名的軟體《VR Chat》。其所能提供的用戶角色建模精細度、動作展現與表達自由度與《Horizon World》是截然不同的量級,有非常多女性玩家提到在其中遭受過身體猥褻以及男性角色故意裸露精細的下體建模這類視覺猥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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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已曝光的案例中,幾乎很少有現實世界警方介入的情況,雖然有部分受害者會報警稱自己遭到了「VR強姦」,一方面是市面上主流的元宇宙產品,無論是《Horizon World》還是《VR Chat》都不允許「真槍實彈」的性內容出現,另一方面是元宇宙還是一片法律的真空地帶,甚至連概念都不是,因缺乏制度的背書,公權力難以介入。
元宇宙的概念近年來才興起,人們在其中創建的虛擬角色是否具備與自然人同樣的人格權與人身權也是常被探討的熱點問題之一。而現實世界中,對性侵犯定罪與量刑有著明確的法律條文。
比如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條規定,【強制猥褻、侮辱婦女罪】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強制猥褻婦女或者侮辱婦女的,處五年以下 有期徒刑 或者拘役。聚眾或者在公共場所當眾犯前款罪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這些法律條文的構成要件除了違背婦女意願外,還有行為人必須採取使婦女不能、不敢、不知道反抗的暴力或脅迫手段,同時前提條件是侵害雙方要有實際的身體接觸。近年來網路空間猥褻罪定罪的司法實踐,比如犯罪嫌疑人在網際網路誘騙未成年少女拍攝身體照片獲刑的案件,最終的侵害對象都是被害人的現實身體。
但無法否認的是,元宇宙所強調的完全沉浸式體驗,讓這些「虛擬性侵」帶來的心理創傷與現實世界性侵相仿。坊間認為,英國此次立案元宇宙性侵案件是法律進步的良好預兆,有不少專業人士呼籲政府應當重視新技術帶來的兒童婦女侵害事件,英國防止虐待兒童協會的不完全統計顯示,在5歲至10歲的孩子中,有15%的孩子使用過VR硬體,而6%的孩子每天都會使用。
目前元宇宙還是一個概念大於實質的產物,便已經出現了對現有法律邏輯與法律關係的衝擊,照理而言,虛擬角色由玩家操控,是玩家意識的延伸,行為邏輯背後是人格的復現,理應具備人格權,但由於如今技術力的限制,虛擬角色還談不上自然人的數字化身,更無法清晰準確地指向其現實主體,所以依照現如今的司法體系,「虛擬性侵」的現實量刑還是一個非常難以界定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