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學館》是不是不行了?上了日推首頁。在相關報道里,能看到「小學館逼旗下作者自殺」事件。
我們也報道過此事件【鏈接】,所以是怎麼一回事?
去年十月,一部名為《SEXY田中小姐》的漫改日劇於日本電視台播出。屬於「慘遭真人化」,大結局放送後引來了不少觀眾的負評。
按理來說,這種「慘遭真人化」的事件大夥早已屢見不鮮,可誰也沒想到的是,在劇版《SEXY田中小姐》完結兩個月後,傳來了原作者 蘆原妃名子 死亡的訃告,經警方鑑定,推測死因為自殺。
50歲的蘆原妃名子,沒有jump系作者有名,但她的代表作《砂時計》是不少人的少女漫畫啟蒙。
只是改編作品爛了,又不是原作爛了,為什麼自殺的會是原作者呢?
在《SEXY田中小姐》官網上的STAFF表中我們能發現,編劇一覽寫著兩個人,前八話的編劇相澤友子,負責了最後兩話的編劇,原作者蘆原妃名子。
相澤友子12月24日發ins,大意是表達因原作者強行介入了劇本撰寫,導致她創作過程中感到困惑,造成很多混亂,將矛頭直指蘆原妃名子。但是因為前科太多網友不信。
28日,相澤友子大概氣不過,再度發聲,稱第9-10集(完結篇)是作者寫的,與她無關。
在劇播出期間,電視台和其他編劇也一直在社交平台陰陽原作者。於是憤怒的網友反而去圍攻了原作者蘆原妃名子的社交平台,對她展開了近一個月的人身攻擊,導致蘆原妃名子1月27日不得不在社交平台上澄清。
《SEXY田中小姐》的漫畫並未完結,因此想要拍成日劇,就一定會在原作情節上作出改編,蘆原老師也深知這一點,但她提出了一條底線,那就是改編時「必須忠於原著」,否則就要由她親自參與劇本撰寫。
當時劇組答應了要求,結果卻並沒有遵循約定,將原作中的不少重要情節隱去,甚至連角色的性格都做了修改,蘆原老師進行了多次抗議。
但是抗議並沒有得到回應,蘆原老師也終於忍無可忍,選擇了親自下場撰寫劇本。但蘆原老師並不是專業的編劇,再加上本身也要繼續連載漫畫,結果劇版《SEXY田中小姐》的崩壞已無法挽回,蘆原老師還為此向觀眾們道了歉。
蘆原妃名子發聲後,網友對她的網暴只是比原來少了一些,還有一部分人轉而去攻擊電視台和主要編劇相澤友子。
可就在道歉發布的兩天後,蘆原老師卻突然將其刪除,轉而發布了一條「我是並不想要攻擊,對不起。」的資訊後,悄然失蹤。
第二天,警方在栃木縣日光市的川治水壩發現了她的遺體,還有身旁的一封遺書。
她離世的消息傳出後,中日兩國網友都為她感到不值和惋惜。
一些日媒也把矛頭指向電視台和主要編劇相澤友子,覺得是因為他們的甩鍋和陰陽怪氣導致了網暴以及悲劇的發生。
在一片爭議聲中,電視台回應了,表示,「在提出影像化提案時,通過原作代理人小學館,一邊徵求原作者蘆原的意見,一邊反覆討論劇本製作工作,最終得到許可的劇本將作為決定原稿播出。」
日娛明星也發聲,有替蘆原妃名子抱不平,但更多的是在幫電視台和相澤友子說話。
日本編劇協會緊急加開一期《編劇深夜密談》節目,討論「原作者和編劇如何共存」。
編劇們在節目中口無遮攔、金句頻出,包括但不僅限於「原創作品很辛苦,但又想做原創,所以想拿有原作的作品來改編成原創」、「現在的原作者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我個人是不跟原作者見面的,我在乎的是原作又不是原作者」這樣的話,甚至還care到了知名推理作家東野圭吾,並評價他「感覺會囉囉唆唆講一大堆,誰想跟那種傢伙見面啊」。
如此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姿態自然引來了多方的憤怒,網友們開始瘋狂炎上日本編劇協會,看到形勢不妙的日本編劇協會則迅速刪除了節目影片。
事件發酵後,也有其他作品的作者現身說法,站出來為蘆原老師發聲的人還有很多很多,他們要求小學館詳細公開事件內幕,並對這件事負責到底。
然而小學館的臉皮似乎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厚,經過了這麼多天的發酵,他們竟然在2月7日發表聲明,稱「不會公開蘆原妃名子死亡事件的詳細內容」,理由是「為了尊重逝者的遺志」,因為蘆原妃名子在失蹤的那天,刪除了所有的社交平台留言記錄。
《第一神拳》的作者森川常次表示「我不想說誰對誰錯,但至少出版社應該堅決做出聲明,你們是漫畫家的代理人和溝通的窗口,這樣只會讓年輕的漫畫家們不安。」
《花牌情緣》的作者末次由紀表示:「我以為小學館是有責任感的公司,所以至少應該會把事件原委和關鍵點理順,並且把今後需要改善的地方展現出來……結果就這樣結束了?簡直不可理喻……站在蘆原老師的角度,這種事無論如何也……」
曾在《周刊少年sunday》上連載過的高橋功一郎則陰陽怪氣道:「太厲害了,絕對不會站在作家這一邊的表態,真是跟30年前的Sunday一模一樣呢!什麼都沒有改變!」
乙女小說作家秋永真琴也十分失望,說道:「這樣啊,出版社認為沒有必要保護已逝作家的名譽……」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小學館是真的準備當一頭不怕開水燙的死豬了。
蘆原老師用自己的死,揭開了業界改編黑暗的幕布,現在有無數人為她聲援、為她唾罵出版社和不尊重原作者的編劇,大家有理由憤怒,可這理由卻誕生於如此殘酷的事實。然而死去的人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說不出了,她本不該死的,該死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