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德之門3》正式版終於發售了。我身邊的很多朋友都在第一時間傳送到了費倫大陸，開始以各種各樣的身份展開冒險。我在有限的條件內也跟上了隊伍，肝了三十多個小時。但是我的視角可能和別人不太一樣，作為一個三年前曾經參加過內測的玩家，對於這款作品的期望有一些不同。
柏德之門3丨Baldur's Gate 3
開發商：拉瑞安工作室
發行商：拉瑞安工作室
發售日：2023年8月3日
平台：PC/Steam、PS5（9.6）、XSX丨XSS（未定）
屬性：RPG、D&D
正式版遊戲的上線眼看一周了，大多數媒體都沒有給出帶分的評測。原因也很客觀：這款遊戲的體量實在太大。我身邊有個狂熱的朋友，他為了趕進度做劇情解析，用跳過大多數對話的方式去速通，結果也花了將近40多個小時，可想而知要是正經地玩、領會這個題材精髓地玩，恐怕一周目100個小時都通不了。
具體內容方面，按照結構的設計，三年前的測試版可以說是聚焦於第一章，那么正式版是相對更加完整的，是擴容三倍以上的。且作為一款典型的CRPG，它的內容不是線性的，每一次玩都能有不同的感受。因此從這一點來說，還真不好下判斷，這個遊戲到底可以玩多少小時，甚至於它可能沒有「完全通關」的概念。
而之所以能做到這種程度，我認為原因就在於它將你在虛擬世界中做的每一個決定、經歷的每一個任務和每一場戰鬥，甚至於每一次對話，都做了驚人的細分和差異化。同樣遇到一起事件，有人攔路搶劫，你可以玩軟的可以玩硬的，甚至可以玩陰的。搶劫殺人放火或者做一個與世無爭的老好人，當這些想法穿越到螢幕背後的虛擬世界中，總是有實現的途徑。
這個過程又被許許多多的變量左右，包含骰子在內，你的出身、職業、所擁有的一些技能，這些豐富到讓你無法完全估量的因素，幾乎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發揮著作用。這也是所謂代入感的最強大的基礎：你會做出符合你身份的決定；想要反叛也可以，但會引出相應的代價。比如在第一章開始不久的地精營地的抉擇中，我就體驗了一次兩極反轉：本來你是去攻擊地精首領的，但是你也可以假意被它們收服，隨軍反攻德魯伊營地；等待地精大軍就位的時候，再來個無間道似的陣前跳反，將它們包圓。這樣一種有理有據的反轉，讓這個世界產生了更多的代入感。
戰鬥也是一樣，你可以用各種各樣的法術、結合各種各樣的環境來決定戰鬥走向。比如最經典的我一直在用的招術是油脂 點火或造水 雷擊，想法讓敵人靠近或進入特殊環境再引發連鎖效應，屢試不爽。這種建立在特效聯動基礎上的設計，讓戰場中存在許多類似的「連招」，也讓技能搭配變得有趣。
環境在這款遊戲的作用簡直是戰鬥過程中的催化劑。高點打低點的收益讓居高臨下成了准戰爭守則。這種落差也造就了壘箱子和推人殺的玩法：強大如鬼婆也是被我直接推下去摔死的。除了環境本身的特色之外，道具提供的變量也是驚人的，拿來投擲的道具讓攻擊組合變得異常豐富，我才看見朋友分享了一個思路說野蠻人可以投擲屍體，他便設法裝了一袋屍體，開戰以後拿屍體打人。
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的捲軸也可以起到妙用。你很難完全概括出這個遊戲到底有多少種戰鬥思路，每一場戰鬥都是不一樣的。如果你不想親自動手，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坐山觀虎鬥或者驅虎吞狼：把火燒到別人家也是一種有趣的玩法。
在這種程度的自由之下，幾乎做到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甚至一度認為像拉瑞安這樣的工作室，它內部一定是每天都有頭腦風暴的：每一個具體的功能，能做出分支的地方都要畫出來，然後設法實現，就像在製作一個千面骰子，想玩家所想，——你在遊戲中能想到的玩樂方式設計者早已料到並有所作為，這種感覺是很舒服的。
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它為什麼會這樣好玩，也是因為包括細分和隨機要素在內的設計，輔助它成為了最理想化的RPG遊戲的狀態。所謂角色扮演，玩家最想要的感覺無非是讓我成為另一個角色，以他或她的視角去切身感受一場冒險。
在千面骰的基礎上，這款遊戲不僅為你提供了探索未知和戲劇性橋段的趣味，也從最基本的設置——台本上做到了最好的氣氛拓展。毫不客氣地說這裡擁有屬於遊戲領域中幾乎最好的文字描寫，你的每一個動作和心裡狀態都通過獨白顯示出來，而且值得細讀，——因為文字對應的選項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你不好做出違背人設或不顧忌隊友情緒的選擇，一個選擇的不當有可能引發鬥爭，讓你需要有更好的運氣去擲骰子或者用一些歪招才能繞過。
在這方面，讓我印象深刻的橋段非常多。比如當你打敗鬼婆的時候，梅麗娜會埋怨你，因為她認為鬼婆可以復活她的丈夫。但實際上你也可以用鬼婆的法杖把她丈夫復活，只不過變成一具殭屍，——換句話說，鬼婆一直在騙她；而之後的走向——梅麗娜帶著丈夫去柏德之門尋求幫助——顯然也留出了足夠的想像空間。
如果說來自於台本的修飾是一個」戲法「，那麼這也就是本作強於其他遊戲的地方。同一個場景下的對話，普通遊戲根據選項結果不同可能會提供2到3個備份，那麼這裡就要做上8到10個甚至更多。再加上你可以利用各種技巧對過程實施影響，結果就更加不可預測。
更有趣的是，遊戲裡的事件並非是固定的，而是存在與時間相關的動態設定。比如德魯伊營地旁邊的野蠻人，如果你沒有在第一時間幫助他，之後他有可能爆炸死亡；當房子發生火災，未能及時參與救火的任務，過一段時間房子也就燒沒了。在這種變化之下，就連隊友的陣容都不是固定的，你會錯過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光是這一點就為反覆遊玩提供了基礎。
至於主線劇情，礙於進度和散裝分支的形式，不太好評價。我一個通關的朋友甚至說他體驗的結局是某某角色把世界炸了。至於此前一位設計師提到的所謂17000種結局變化，這個就不用太在意了，那必然是各種各樣的排列組合，不會有本質上的差異。
在這次的體驗中，還有一個值得一提的地方是手柄的操作。坦白講，我本來沒想玩PC版，準備直接開PS5版，後來聽說兩者存檔可以無縫銜接才入坑的。三年前剛開始測試的時候，我記得當時只支持鍵鼠，那麼用手柄就會有一些擔憂，畢竟這是一個UI比較複雜的遊戲。但好消息是跟我一樣期待主機版的玩家，對手柄操作不必有顧慮。我使用手柄一直玩到現在已經30個小時了，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能做或不方便做的事。像是R1進入回合制，L2換人，然後所有的功能入口都整合在R2的菜單里，包括快速存儲，也是直接開菜單就可以完成，十分方便。因此可以說這個遊戲是非常適合用手柄玩的。
總而言之，這款遊戲的內容實在太多，讓人很難從一個全面且客觀的角度對它進行解析。它的魅力恐怕也在於這一點：每一個進入這個世界的玩家都會獲得不一樣的樂趣。所謂角色扮演遊戲的千人千面，在這款作品中得到了詮釋。相信這也會讓它開啟一個屬於自己的新時代，成為許多玩家接觸CRPG和D&D的啟蒙之作，為這個領域注入更多的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