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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2024年03月22日 首頁 » 熱門科技

只需幾十塊錢,就可以讓已經去世的明星重新「復活」;借用機械外骨骼,就可以讓人輕鬆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近期,諸多新技術的發展似乎突然按下了「加速鍵」,我們的記憶和情感不再僅僅被束縛在腦海之中,它們可以被編碼、存儲、甚至被重新呈現,我們的身體和思想正變得越來越不受限制。

而當科技的力量觸及生命的邊界,我們面臨著一個前所未有的問題:我們是否可以,或者說我們是否應該,用人工智慧來「復活」那些已經離我們而去的人?當我們想要用AI「復活」故人的時候,我們的真正需求究竟是什麼?

數字靈魂?AI「復活」的另一面

去世八個月的「李玟」坐在鏡頭前和觀眾打招呼,對粉絲說「在我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我一直能感受到你們無盡的愛和支持。」近日,一些博主使用AI技術「復活」逝者的做法備受爭議。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發布者表示,這是一種情感撫慰的方式,利用高科技,給活著的人提供情感價值,不過也有人表示,這是打著溫情的名義,消費已經離去的人,關於AI「復活」明星的肖像、隱私、名譽等問題也成為了網路熱議的焦點。

在此之前,可能很多人對於這項技術的印象還停留在科幻作品中。例如《流浪地球2》中的圖丫丫、《黑鏡》中復活的前男友、《萬神殿》中在數字世界「復活」等,如今隨著AIGC、數字人行業的蓬勃發展,曾經只在科幻作品中出現的場景正在漸漸成為現實。

而這種利用新興技術紀念故人的方式,雖然看似是人類社會從未遇見過的話題,但究其根本,其實與此前的技術革新存在很多相似之處。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流浪地球2》中的圖丫丫

例如照相術在發明後,故人的音容笑貌得以保留,當我們看到照片,往往會回想起一同相處的時光,甚至是拍照時的場景,成為了一種情感撫慰的方式。

從這個角度而言,當下熱議的AI「復活」本質上可以理解為隨著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人工智慧等新型技術的突破,我們擁有了更多元的呈現一個人的手段,AI並不能真的「復活」故人,而是將故人通過模擬的方式重新呈現。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網路上還有另一個消息,讓我們看到了這一技術的另一面。著名台灣音樂人包小柏通過使用AI技術,「重建」了已經去世的女兒。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包小柏及其女兒

為了能夠讓虛擬人更接近真實的女兒,給機器填充數據,包小柏和太太重新回顧了女兒的一生,從她出生那一刻開始,3歲的好朋友是誰、什麼時候開始學花樣滑冰、長大以後喜歡看什麼電影、聽什麼歌,一直到她20歲零2個月倒在醫院裡,形成了一個包含個性和喜好的詳細記憶庫。

他表示回憶的每個場景都交雜著女兒逝去的畫面,整個過程讓他們夫婦痛苦不已。不僅如此,他還用了八個月的時間,在失敗了上千次之後,終於成功複製了女兒的聲紋數據,成功實現了跟女兒的實時互動。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手術前,包小柏陪伴女兒在醫院散步

如今距離女兒去世已經過去兩年多了,回憶依舊會讓他痛苦不堪,但這種痛苦似乎正在逐漸變得可控。包小柏表示「女兒在最美的年紀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揮霍青春,那就讓她的數字生命永遠停留在最美的花樣年華吧。」

基於AI的數字模擬不僅給了他們夫婦莫大的安慰,實現了即時的互動,而且能夠長久保存,在他看來,「只要雲端不關機,我女兒就在」。

「我們可以把AI變成一種寄託思念的工具。那些去世的親人,就像隨時通訊的線上好友,就算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我們仍然可以隨時找他們聊聊心事,尋求建議,或者聽他們講一生中最難忘的故事,甚至合唱一首歌曲」。

除了這種「私人訂製」化的數字「重製」。如今,網路上還出現了很多僅通過照片、影片就能實現的「AI複製」業務,甚至形成了一整套產業鏈。

「AI復活套裝」包括「逝者照片 AI配音」、「逝者照片 逝者聲音科隆」、「逝者影片 逝者聲音克隆」等服務應有盡有,甚至明碼標價像商品一樣售賣。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某購物平台上關於 「讓照片說話」的業務

但在這種服務中,為了達到更高的還原度,用戶不得不對技術提供更詳細的資訊,這就決定了一旦他們遇到騙子,用戶很難確定對方到底是將數據用於服務還是用於詐騙,導致網路上的相關業務往往與詐騙、資訊竊取聯繫在一起。除此之外,關於克隆數字人的倫理困境也是討論的熱門話題。

例如2013年播出的《黑鏡》中就有這樣一集,講述了一個女性用科技「復活」了自己在車禍中去世的丈夫,雖然複製了丈夫的軀體和記憶,卻無法複製情感選擇,這位「AI丈夫」無需睡覺、不會受傷,只會呆呆地按照命令行事。

最終女主意識到「你不是你,你只是漣漪」的時候,已經深陷泥潭離不開這虛假的真實。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影視劇《黑鏡》截圖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的時候,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或許是對逝去親人的懷念、對未竟事業的遺憾、對過去美好時光的留戀。

AI「復活」故人,不僅僅是技術上的創新,更是對人類情感的一種延伸和滿足。我們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與過去的親人建立一種超越生死的聯繫,尋求一種心靈上的慰藉和情感上的滿足。

事實上,除了影響到現實利益、倫理道德或其他具體執行層面的影響以外,AI復活虛擬人的技術也在對我們的情感模式產生影響。通過深度學習算法和大量數據,AI能夠模擬已故人士的聲音、語言習慣甚至是思考方式,讓人們仿佛能夠再次與逝去的親人對話。

這種AI「復活」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對人類情感溝通的一種延伸,它讓我們能夠與過去的故人之間形成一種特殊的「對話」,這種「對話」雖然不同於實時交互,但同樣能夠觸動人心。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顯然,技術不僅是工具,我成為了我們理解和表達自身經驗的媒介。著名加拿大哲學家和媒體理論家馬歇爾·麥克盧漢曾在其名作《理解媒介:人的延伸》中提出了一個著名概念:「媒介即內容」,即媒介本身對我們理解資訊的方式和內容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換言之,媒介的形式和特性不僅承載著資訊,也在塑造著資訊的內容和我們對這些資訊的理解。例如以快速、直接和娛樂性為特徵的抖音類短影片,通過快速、簡短、易於消費的內容使用戶在短時間內得到大量的視覺和聽覺刺激,用戶在滑動螢幕、快速切換不同影片的過程中,反過來被技術訓練,進而出現了只能進行淺層次的資訊處理,很難進行深入思考和反思的問題。

而所謂通過算法「個性化推薦」迎合了觀眾的期待,但也加劇了「資訊繭房」等問題,使很多人與人之間更難相互理解。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與照片、錄像等技術一樣,AI複製等技術不僅可以保存和再現人類的記憶,甚至可以做得更好,這就使其在創造新的娛樂或藝術形式的同時,事實上也在重塑著我們接收和處理這些資訊的方式,顯然這會對人類情感帶來新的挑戰。

例如當AI複製人能夠使我們在虛擬世界中與逝去的親人「重逢」,我們是否會逐漸依賴於這種虛擬的互動,從而忽視了顯示生活中的人際關係,使得人與人之間更加「原子化」?

我們如何在追求技術帶來的便利和情感滿足的同時,保持對現實世界的真是感知和深刻體驗呢?

再進一步而言,如果通過AI複製等技術,人的記憶與觀念如果得以獨立存在,這就引發了對於個體存在本質的重新思考。甚至讓人不禁提出疑問:我們的記憶是否可以獨立於大腦而存在,我們的身份是否可以超越肉身的存在?

近期還有一項技術,也讓我們看到未來正在加速降臨,那就是——腦機接口。

肉身苦弱,機械飛升?

在許多科幻作品中,腦機接口幾乎無處不在,通過腦機接口,人類可以將大腦資訊提取出來上傳到網路進行儲存實現思維永生、視障人群可以重現光明、癱瘓人群可通過「意念」指揮機械……

不過事實上,目前腦機接口已經有多個落地場景,主要應用在醫療健康和康復輔助方面,如診斷和治療癲癇、帕金森病、抑鬱症、阿爾茨海默病,以及通過意念控制外骨骼或機械臂來實現行走或抓握等。

最近馬斯克Neuralink宣布,該項技術使一位癱瘓八年的患者能夠通過意念控制光標玩遊戲。患者表示,最初是通過嘗試移動自己的手來訓練,但很快就變得直觀,自己開始想像光標移動,「就像使用原力控制光標一樣」,他還表示,這種體驗對自己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感覺自己「像個巫師」。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Noland使用腦機接口下西洋棋(GIF)

事實上,目前有很多腦機接口產品早已出現在我們身邊,例如幫助殘疾人獲取聲音的人工耳蝸,就是迄今為止最成功、臨床應用最普及的技術,其原理就是將聲音信號轉化成電信號直接傳輸給大腦,目前已經幫助大量失聰者重新找回接收聲音和與人交流的能力。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植入式人工耳蝸

不久前的CES 2024上,我們就看到過這樣一款適應性很強的模塊化機器人手指,通過系統化的設計,可同時適應部分手部損傷和多種上肢截肢的情況,滿足殘疾人士的需求。

還有能直接與神經系統連接的Phantom,能夠在XR使用中提供精度極高的觸覺反饋,為空間計算耳機、眼鏡或移動設備提供了更便利的操作方式,也帶來了更多交互方式革新的可能。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CES2024展會上出現的Mand.ro Mark 7D

事實上,這類設備不僅能夠幫助身體殘疾人士恢復日常活動能力,機械結構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人的體力,讓健康人執行高強度的工作或運動而不感到疲勞,實現更高難度的物理活動,還會再一些極端環境中完成高難度作業,這就是很多科幻電影中常常出現的外骨骼機械。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流浪地球2》中多次出現的外骨骼機械

這樣的科技發展不僅很有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勞動力市場的結構,導致生產結構和社會經濟模式的變化,但更重要的是,也會改變我們感知和處理資訊的方式,提高我們的資訊處理速度和效率,與此同時,也可能會改變我們的學習、記憶和決策過程,帶來深遠的影響。

例如著名科幻作家劉慈欣的《贍養人類》中曾為我們描述了這樣一個圖景,在科技更加發達的未來,由於資訊交互方式的改變,人類中的一部分人擁有了完全區別於另一部分人的思維、文化與社會環境,導致「人和人之間的區別比人和狗之間的區別還大」,「一些人無法理解另一些人,就好像狗無法理解人一樣」,詮釋了由人與資訊交互方式的改變而帶來的影響。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顯然,如果說AI模擬人技術是我們在感情和記憶領域的延展,那麼這類腦機接口、外骨骼機械則無疑是我們在體力和感知方面的延伸。

當技術可以複製我們的記憶、模擬我們的感情、重塑我們的身體,甚至在某種陳顧上延續我們的生命時,我們作為個體的身份是否還僅僅局限於我們的肉體?

古希臘神話中曾有這樣一個著名的哲學概念,那就是「忒修斯之船」,為我們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一艘船的所有部件都被逐漸替換了,那麼這艘穿是否仍然是忒休斯的船?

如果用替換下來的舊部件重新組裝一艘船,那麼哪一艘才是真正的忒休斯之船?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影視作品《艾莉塔》中的角色

但無論如何,這些技術為殘障人士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幫助,使他們能夠更好地融入社會,甚至超越身體的局限,推動了社會的發展;而AI「復活」讓我們看到了懷念的親人、未竟的事業和過去美好時光的留戀,帶來了仿佛能夠超越生死的情感慰藉。

站在科技與人文的十足路口,我們或許需要更加審慎地評估這些技術帶來的變化,以確保它們的發展能夠在尊重個體權利、保護隱私和促進社會福祉的基礎上進行。畢竟我們追求的不僅僅是技術上的進步,更是對人類條件的深刻理解和提升。

我們需要的是利用這些技術來增強我們的生活質量、促進社會發展,而不是讓它們成為控制和異化我們的工具。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需要不斷地反思和對話,以確保科技的發展能夠符合我們的長遠利益,為我們帶來真正的幸福。

當我們用AI「復活」故人時,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結語:在科技的進步中,探究人類溝通交互的本質

技術不只是工具,而是一種媒介。隨著人工智慧、腦機接口和機械外骨骼等技術的不斷發展,我們正在進入一個全新的交互時代,這些技術不僅改變了我們與物理世界的交互方式、在情感和記憶的層面擴展了我們的溝通能力,改變了我們認知世界的方式。

或許這些新的技術會成為「潘多拉魔盒」,伴隨著對未知的探索和對既有規則的挑戰。與此同時,這也給了我們一個契機,讓我們重新思考:人類溝通與交互的本質究竟是什麼?甚至指向了在全新的智能時代中,關於「人文」概念的重新定義。

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怎樣才能契合人的深層新需求,而這或許才是這些科技發展的根本,也是科技對人的真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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