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 MCU 可能會迎來一場地震。根據《綜藝》雜誌的一份新報道,這個曾經堅不可摧的 IP 正在經歷一些幕後動盪,從考慮用末日博士頂替征服者康(從而避免強納森·梅傑斯家暴官司的隱患),到馬赫沙拉·阿里主演的《刀鋒戰士》重啟版再次返工,再到最令人驚訝的一條——漫威高層正考慮讓初代復仇者回來救場,平靜的水面下似乎有許多暗流在涌動。

「無限傳奇」故事線這才剛結束沒多久,就已經在考慮復活初代班底,這說明最近收入和口碑的雙雙下滑已經對漫威造成了很大打擊。MCU 曾經的制勝法寶是將復仇者聯盟、銀河護衛隊這些原本並非頂流的角色打造成一線明星,而這個策略如今已經成為了弱點——尚氣、永恆族等等新角色都沒火。
那些原本應該引入新一代 MCU 英雄並開啟「多元宇宙傳奇」的作品,並沒有像第一批電影那樣奠定堅實基礎。諷刺的是,MCU 的制勝法寶之所以不再靈驗,恰恰是因為它當年的效果太好了,觀眾們更關心那些即將退場或者已經退場的角色,而對新角色興趣寥寥。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來聊一聊 MCU 最大的優勢為什麼成為了它的詛咒。
復仇者解散
漫威影業從 2007 年開始自己製作電影,並在 2008 年用《鋼鐵人》打響了第一槍。在那時,「MCU」這個概念還是一場賭博:以一批(當時的)漫威二線 IP 為核心,打造一個新的熱門品牌。

鋼鐵人、美國隊長、索爾、復仇者聯盟都不是無名之輩,但放眼全球的話,他們遠不如蜘蛛人或者 X 戰警那麼聞名遐邇。觀眾們對這些角色略知一二,但並沒有投入過太多感情,而 MCU 早期的電影都是圍繞這樣的角色打造。
事實證明,這是個成功的策略,它為 MCU 提供了重塑角色形象的自由,讓復仇者聯盟的主要成員可以更加符合現代喜好、更容易讓觀眾產生共鳴,同時也依舊可以繼承大量來自漫畫原作的創意基因。這促成了《復仇者聯盟 1》的巨大成功,也讓 MCU 的文化影響力覆蓋了全球。

但這些角色的退場時間早已定好:與滅霸之間的最後決戰。從《復仇者聯盟 1》的片尾彩蛋開始,漫威就明確表明了他們要通過多部電影講述一個與滅霸和無限寶石有關的長線故事。儘管在各個電影中,實際把它們聯繫在一起的內容大部分都是相當於旁註的次要情節,但整體的勢頭,以及每部作品都是一個更龐大整體的一部分的感覺,都讓人們對必然到來的故事終點有了更多的情感投入。
而《復仇者聯盟 4:終局之戰》也很認真地對待了它的結局身份:在故事的最後,鋼鐵人和黑寡婦犧牲,年邁的史提夫·羅傑斯將美國隊長的衣缽傳給了山姆·威爾遜。不管漫威當時有沒有別的計劃,那部電影本身傳遞了明確的信號:初代復仇者的時代已經結束。

然而,這個長線故事的平穩落地是有代價的:在新一批角色的塑造以及觀眾對新角色的感情積累方面,MCU 基本上重新回到了起點。由於觀眾喜愛的許多角色要麼去世或者退休,要麼處於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寫的狀態,漫威再也無法確保觀眾們肯定會關心接下來的作品,而且觀眾們也對 MCU 形成了先入為主的看法。
除了剛才提到的英雄之外,索爾和浩克在《終局之戰》結束後一直找不到目標;鷹眼現在和凱特·畢肖普共享頭銜;緋紅女巫黑化並(疑似?)自殺;初代銀河護衛隊解散;特查拉與查德維克·博斯曼一同逝去。如果漫威有一大批新面孔來推進新傳奇的話,這應該不成問題,但可惜這個環節的進展並沒有漫威期望中那麼順利。
新角色?都有誰來著?
與 MCU 的前三個階段相比,第四階段的口碑顯然不夠理想,針對此事的討論也已經非常多了,從整體計劃缺乏統一性,到反派比英雄有意思,再到 MCU 第一個口碑直接不及格的《永恆族》,顯然,「多元宇宙傳奇」的開局並不理想。

但是,如果漫威能夠找到一組新的核心角色來取代觀眾們喜愛的初代復聯,這些問題都還有救。可惜的是,為數不多的幾個新 IP 都沒有樹立起能夠扛起 MCU 大旗的英雄形象。事實上,幾乎每一次嘗試都因為某種原因而遭遇了挫折。

我們剛才已經提到了口碑崩盤的《永恆族》,但即便是口碑好了很多的《尚氣與十環傳奇》,也遠遠沒有第一階段那些電影的勢頭。儘管它的票房成績足以讓漫威決定拍一部續作,但那部續作遲遲沒有落在實處,尚氣和他的配角們也沒有在 MCU 中再露過臉。片尾彩蛋中十環向太空發射出了某種信號,但這件事也沒了下文。《永恆族》和《尚氣》是漫威在第四階段開啟新系列的兩次主要嘗試,但效果都很一般。

然後是 Disney 的劇集。月光騎士、驚奇少女和女浩克都有一部以他們命名的劇集,而這三部劇都是褒貶不一,有的還因為特效團隊超負荷工作而在特效方面掉鏈子。
「年輕復仇者」中的許多關鍵成員都在 MCU 有過不同程度的戲份,但目前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互相認識,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以後真的會組隊。
儘管有這麼多新角色出現,甚至已經多到了讓人們記不清的程度,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被觀眾普遍看好的、能在下個故事線中撐起大梁的新英雄。令人擔憂的是,唯一有著明確計劃的新角色是征服者康,但他能不能留在 MCU 都還是個未知數。
MCU 還有救嗎?
需要明確的是,這並不是 MCU 的死亡判決。大部分電影依然是盈利的,《綜藝》雜誌的報道也表明漫威高層意識到了問題,正在積極尋求解決方案。現在亡羊補牢還為時不晚,但這需要認真反思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地步的,並做出可以在創作和商業角度滿足這個長線 IP 發展需求的選擇。

顯而易見的是,現在重視數量輕視質量的策略、試圖用電影和電視劇交叉互補的做法,以及「靠後期修正」的心態,都已經不再奏效,而且還加劇了觀眾對新角色感情不深、更加依戀老角色的問題。

更糟糕的是,「多元宇宙傳奇」將原本不是 MCU 角色的老版角色拿來用的傾向,往好了說這是權宜之計,要是悲觀一點,這就是創作的死亡陷阱。
雖然湯姆·霍蘭德、陶比·麥奎爾和安德魯·加菲爾德在《蜘蛛人:無家日》中的「三蛛同框」提供了令人愉快的情節、《奇異博士 2:瘋狂多元宇宙》中的緋紅女巫大鬧光照會是一份血腥的驚喜,但拒絕重新選角、試圖榨取老版角色情懷價值的做法,都表明了 MCU 在規劃新的航線時缺乏信心,如果漫威真的讓初代復聯重新集結的話,只會讓這個問題變得更加嚴重。

如果漫威真選了這條路,初代陣容齊聚一堂依然能帶來表面上的滿足感,但這就意味著漫威選擇了躺平,放棄了向前的步伐。尤其是他們現在還可以挖掘「X 戰警」和「驚奇四超人」IP 的角色寶庫,如果只會回頭看的話,那未免也太過短視了。
漫威能夠建立起現在的帝國,是因為漫威當年將目光對準了非一線角色,並把信心寄托在了一個將他們重塑為新一代頂流的計劃上。如果他們能夠挑選一批不多不少的角色,然後再次付出當年那種程度的努力,MCU 或許就能回到它最擅長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