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每次刷論壇都能像《光與影:33 號遠征隊》首席編劇 Jennifer Svedberg-Yen 那樣遇到改變人生的機遇該有多好。
在為了追尋創作夢想而離開金融業不久後,在 2020 年疫情期間的一個下午,Jennifer 正刷著 reddit 論壇打發時間,偶然間,她看到了前育碧製作人 Guillaume Broche 發布的志願者招募啟事:Guillaume 正在尋找願意免費為他開發的一款遊戲錄臨時配音的人。
Jennifer 答應為兩個角色配音 —— 閒著也是閒著,何樂而不為呢?—— 並立即向 Guillaume 提了些建議,主要是關於如何為角色賦予更細膩的感情層次。
那個遊戲並不是《光與影:33 號遠征隊》。

在 Jennifer 剛認識 Guillaume 時,後者正在做一個名為《We Lost》的遊戲,它是一款蒸汽朋克風格的遊戲,設定在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遊戲體量比《33 號遠征隊》小得多。
作為一名資深的奇幻文學愛好者兼寫手,Jennifer 對 Guillaume 設想的包含即時戰鬥元素的回合制 RPG 很感興趣,所以在聊她有可能會配音的角色時,她忍不住想要分享自己的想法。於是在之後幾個月的時間裡,Guillaume 在上海,Jennifer 在瑞典,兩個人隔著幾千公里一起創作了遊戲的故事大綱。
但在寫好之後,顧問和投資人卻告訴他們,這個大綱不行 —— 他們需要打開格局,做一個更有野心的遊戲。

《We Lost》早期 demo
Jennifer 回憶說:「他們說,『就假設你們有更多資源,打開格局,往大里想。』…… 我們原本想要務實一些,而這種想法限制了故事的格局。於是我們重新構思,然後就有了《33 號遠征隊》。」
那個成了廢案的蒸汽朋克遊戲和他們最終製作的受了法國「美好年代」啟發的 RPG 之間僅存的聯繫,就只有幾個名字:呂涅和瑪埃爾都得到了保留。除此之外一切都推倒重來。
不過 Jennifer 說,由於她閱讀量很大,構建世界觀是一件比較輕鬆的工作。奇幻小說《時光之輪》系列給了她很多啟發,尤其是龐大的世界觀和濃郁的生活氣息。

她告訴我們:「勞勃·喬丹深深地影響了我對史詩奇幻的思考方式,尤其是他如何將社會融入到故事中,以及社會結構會怎麼影響其中的居民。他的故事會遵循那個世界的因果邏輯。
「所以在我開始寫作時,我總是試著思考:他們生活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這樣的世界會如何塑造這些角色?因為我確實相信,我們是由我們全部的人生經歷、我們成長的社會、我們生命中遇到的人們共同塑造的。
「我們經歷過的一件件具體的事情影響了我們的性格,影響了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繼而影響了我們的思考方式,以及我們的說話方式和我們對各種事物的反應。作為一名寫作者,你需要知道你的角色有什麼樣的言談舉止。《時光之輪》在這方面處理得非常好。」
注意:下文含《33 號遠征隊》劇透。

推倒重來就意味著需要新的靈感,但光靠法式建築風格、法棍服裝、啞劇造型這些東西,可不足以支撐起一個新項目。最終,Jennifer 把她以前寫的一篇短篇小說改造成了新遊戲的敘事基礎。
用 Jennifer 的話說,那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年輕女孩,她「原本以為自己是一個孤兒,後來才發現她的母親是一位能夠進入畫中世界的畫家,她的母親仍然在世,但是被困在了一幅畫中。於是她要設法拯救母親,將她帶出畫中世界。這後來成了《33 號遠征隊》的背景故事。」

儘管放棄那個維多利亞蒸汽朋克設定是為了提高遊戲的商業潛力,但在《33 號遠征隊》的開發過程中,Sandfall Interactive 團隊並沒有把它打造成一個可以長期運營、不斷擴展的 IP 的打算。
Jennifer 表示,他們沒有在劇情里專門為 DLC 或者續作「挖坑」,他們從來沒有過這種計劃。「我認為,我們已經講完了我們想要用這些角色講述的故事 —— 我們的故事有開頭,有過程,有結尾,」她說道。

不過她確實還有很多沒能放進遊戲的設定和劇情,以及其他點子。遊戲標題中的「光與影」三字源於繪畫領域的明暗對照法,那麼,《光與影》能否成為《Final Fantasy》那樣的遊戲系列呢?就是各個遊戲共享一些主題,但彼此獨立?
Jennifer 給出了一個留有餘地的回答:「『光與影』這個名字有很多與遊戲中的各個主題相關的象徵意義。它和角色們經歷的情感之旅有著很具體的聯繫,但它的意思也足夠寬泛。所以誰知道呢。世界如此寬廣,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