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感覺這個系列每次都是因為我看不到澀圖才去寫...乾脆改名叫澀圖日記好了...)
現代人離開網路到底會怎樣?
這個問題現在正在拷打著我。
上周我們剛剛換了一個新辦公室,新地方有更大更寬敞的辦公空間,更漂亮的落地窗,還能隔著窗戶欣賞「一線江景」,但唯獨,沒有一個好的網路。
可能用「斷網」來形容目前的情況也不太恰當,因為它其實時不時會抽風好上那麼一陣子,但是如果你覺得網路OK了,是時候開始幹活了,它就會馬上斷給你看。
所以到底斷沒斷網呢?可能就是如斷,打開推特......哦不對,打開X看澀圖的時候可能就是斷的,斷了嗎?哦沒斷呢,還在加載,轉頭一看又斷了,上一秒觀測是斷了,下一秒觀測又是沒斷,處在斷網和沒斷網的疊加狀態了。
用這種方式看澀圖,估計會給你的精神狀態帶來一點損害。
像我就沒有這種問題,因為我可以觀賞我的明日奈:
嘶哈嘶哈
但我還是被這個現狀逼得毫無辦法,碰到這種網路問題,趕巧手機信號還很爛,任何和線上相關的生活日常被剝奪,基本的聯絡、資訊通知、新聞熱點全部都離我而去,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坐在玻璃大廈高層里的山頂洞人。
哦,可能這樣說也不對,畢竟山頂洞人沒有網癮。
問題在於,我的情況還可以被看作是一種網癮嗎?或者說,移動設備逐漸成為人的外部聯絡器官的今天,接上網就像呼吸和喝水一樣自然,「網癮」還是一個符合現狀的詞嗎?
網路成癮症(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縮寫作IAD),亦作不當網路使用(problematic Internet use)或病態網路使用(pathological Internet use),簡稱網癮,泛指對於網際網路的過度使用,以致影響日常生活。
IAD最初被提出是在遙遠的1995年,剛被提出來的病理性描述也是純純的杜撰,包括但不限於:
「重要的社會和職業活動由於個人使用網路而減少乃至放棄」
「出現關於網路的幻想和夢」
「自願或非自願地出現手指輸入(鍵盤)行為」
這些描述是當時提出IAD的精神病學家戲仿學會的產物,但早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看來,好像又有些寓言的價值成分,比如比起去酒吧喝一杯、和朋友們聊聊天,我更傾向於在KOOK頻道里和哥幾個對罵;
白天被朋友在《聖騎士之戰Strive》里暴打了,晚上做夢都是被擇;
再比如我現在在鍵盤上扣出這些字,其實我自己也說不好到底是出於自願,也可能是斷網看不著澀圖急的。
但就像我剛才說的,關於IAD到底是不是個真正存在的心理疾病,在學界似乎也依然存在爭議,一定要細分的話,網癮的其中一個細分子類,「電子遊戲成癮」倒是在世界衛生組織劃分在「精神疾病」的分類中,指的是「無節制沉溺於網路遊戲」、「將電玩放於其他生活興趣或愛好之前」和「即使有負面效果也持續遊玩」等情況。
這方面我們也有老熟人了
我現在晚上回家會花很長時間盯著天花板,尋思今晚玩點什麽,然後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
整個事情的困境就在於,我現在一邊為自己上不了網(或者說看不了澀圖)而痛苦,一邊還又沒法確定「網路依存症」到底是不是個真實存在的東西。
畢竟就算網際網路現在已經普及在日常生活的諸多方面,究其發展歷史也不過幾十年,我也說不清未來什麼時候就踏入了靈魂上傳、永久線上什麼的,那現在對於網癮的標準就顯得過於保守了。
此外,網路成癮症的定義在學術界也缺乏統一,由於網路使用很大程度上已經演化為人類日常生活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診斷網路成癮往往比物質成癮的診斷更加複雜,比如我上個網也許是出於獲取資訊、拓寬視野、掌握世界局勢這種聽起來很偉光正的動機,或者我是想要和他人社交,走的是一個社會價值的提升,那我上網這個行為本身就是正向的,和賭博成癮、吸菸成癮這種存在反社會的、普世價值觀里不良的行為就拉開差距了。
但其實我背地裡上網是為了看澀圖,這事兒的成分似乎就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但是看澀圖本身也是一種「自己一個人在家變態」,要說我是網路成癮,是一種病症,我好像也並沒有像其他公認成癮行為的患者一樣因網路使用而在健康和社會關係上帶來什麼危害。
感覺像是在給自己上班看澀圖這件事狡辯,對此我很抱歉,你們罵我吧,但我不會改。
只是眼下,我是真正感受到了離開網路後的無助和無所適從,它還沒上升到值得被精神病學者研究的那種生理上的不適合不良反應,但「失去連接」和「失去功能」的糟糕感受還是讓我非常懊惱,仿佛這混沌的世界本來就讓我感覺沒有什麼可以去依靠的了,現在還不得不切斷僅剩的那些部分。
我想起很多年前剛剛開始進入遊戲行業的時候,家裡的老人用一種非常懷疑的神色問我:「可是你工作的那些東西都是虛擬的,你一直沉浸在虛擬的世界裡,這真的沒問題嗎?」
那時我只是覺得這只是幾位老人關愛自己孫子的一種方式罷了,但現在,我聽不見聊天軟體的通知音效,不知道當下人們討論的熱門話題,也不知道是誰又是在世界的什麼地方犯了傻逼,我好像真的開始無所適從了。
所以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