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神話：悟空》於 2020 年公布時，它讓「類魂」社區一下子炸開了鍋。而後續公布的每一個實機影片，也都讓期待度節節攀升。在越來越多的 FromSoftware 模仿者中，《黑神話：悟空》顯得獨樹一幟，它有著快如閃電、響應靈敏的戰鬥，沒有陷入「類魂」遊戲中常見的劍盾攻守節奏。
但一直以來，我們對這個遊戲的印象都基於我們「看到」的內容。而在 2023 年科隆遊戲展上試玩了 30 分鐘《黑神話》後，我可以很興奮地告訴大家，眼見還真就為實。它玩起來真的和看上去一樣好。
首先，我們要聊一下《黑神話：悟空》在「動作 RPG」這個範疇中的定位。雖然「以高難度 Boss 戰為重心」和「擁有類似於篝火的保存點」這兩個特徵，都意味著它的確屬於「類魂」這個大類，但《黑神話》不適合與任何單獨一個 FromSoftware 遊戲進行直接比較。它介於《只狼》和《血源詛咒》之間：它具有前者的無情速度，但也像後者一樣強調閃避。不過，雖然戰鬥遭遇確實與該品類的巨頭們有一些共性，但實際戰鬥體驗讓人覺得別出心裁。
這在很大程度上源於剛才提到的閃避。猴子主角（原型是中國古典小說《西遊記》中的孫悟空）手持棍棒，不能格擋襲來的攻擊。避免傷害的主要方式是閃避和跳躍。這使得基本的戰鬥系統很有動態感，玩家需要不停圍繞敵人跑動。雖然沒有傳統的格擋意味著不會有用出完美盾反的滿足感，但在敵人攻擊即將命中之際精準閃避，那種感覺也同樣甜美。
這個注重速度的戰鬥系統核心最棒的一點在於，它從來不會有不聽使喚的感覺。《黑神話》的操作非常跟手，從移動到各種棍法的攻擊動作都很流暢。通過切換棍法，玩家可以靈活流暢地將不同的攻擊模式結合在一起，包括類似於長槍的突刺、讓人想起《星際大戰絕地：倖存者》雙刃模式的舞花棍等等。
你可以用輕攻擊積攢棍勢值，然後再消耗棍勢打出一記壯觀的重攻擊。有一種重攻擊是像撐杆跳般一躍而起，還有一種是抓著棍棒的一端凌空旋轉然後再狠狠劈下，每次旋轉都能擊中敵人。在這些時刻，《黑神話》的「中國神話」和「武術」這兩個根源生動地體現了出來，每一個飄逸的動作感覺都是你努力的成果，很有成就感。
科隆遊戲展上的試玩 Demo 分為了四個部分：三場單獨的 Boss 戰，以及塵土飛揚、岩石遍布的「挾魂崖」關卡中一段包含普通敵人的可探索區域。這三個 Boss（百足蟲、赤尻馬猴、虎先鋒）的細節可以參考我們上一篇前瞻，我這裡就不再贅述了，但我想要補充的是，每場戰鬥都有種美妙的戲劇感。幾場戰鬥都讓人印象深刻，攻擊規律設計得很巧妙，場景也特別漂亮。速度快到殘忍的虎先鋒尤其符合最後一點，那場戰鬥發生在一片血池中，每次跳動都會濺起血水、泛起漣漪。
挾魂崖是科隆新公布的內容，這個區域說明了，儘管種種跡象表明《黑神話：悟空》將會是一部很棒的作品，但它也會有無法保持最佳狀態的時候。通向兩個 Boss 的路線蜿蜒穿過沙漠和乾旱的地形。倒下的佛像嵌在地里，偶爾可以看到擔當保存點的香爐。普通敵人看守著路上每一個拐彎或者分岔處，有的敵人拿著盾，會讓戰鬥稍微棘手一些，有的長著石頭大腦袋，用劈棍法可以將其敲碎。有時候，路徑中的一條分岔會通向死路，迫使玩家走一小段回頭路。
其實，這完全不是個問題，但與剛才提到的 Boss 們相比，我感覺這片區域的探索體驗在動作 RPG 界屬於比較基礎的。我通常認為，城市環境中的建築物能提供比郊外地帶更好的敘事和路徑網路。但我不禁想起了《只狼》的「墜落之谷」等等設定在自然環境中的優秀關卡，並期望《黑神話》的挾魂崖也能像墜落之谷那樣，有更多有趣的高低差、有更多危險路徑。
畢竟，你扮演的可是一隻猴子，如果能利用它跳躍、擺盪的天分，更加有活力地探索這個世界，那肯定會相當有趣。不過根據我們過去看到的實機畫面，我們的猴子主角可以變成飛蟲，所以後續關卡可能擁有比這次試玩更加有吸引力的關卡布局，有更多運用能力的機會。
在臨近關卡末尾時，路徑分岔變得更有目的性了。往左是一片空曠的開闊區域，看那架勢，擺明了會有一個 Boss 在旁邊蹲著。往右則是一段階梯，階梯盡頭是一扇陰森不祥的大門，同樣讓人立刻感覺到 Boss 戰的氣息。左側是「石先鋒」的領地，這是一個可以跳過的 Boss，它由石頭構成，大致是個四足野獸的形狀。它的前肢會猛砸地面，製造出強大的衝擊波，讓你像個布娃娃一樣被甩飛。作為一場非強制的 Boss，石先鋒這一戰沒有《黑神話》的主要 Boss 們那麼複雜，但依然是場很有趣的戰鬥。
試玩版 BOSS 石先鋒
而在那扇大門的後面，則是這個關卡真正的主菜：小驪龍。這是一個十五英尺高的豬／龍／人混合體，他揮著巨大的電擊錘，可以將散落在場地中的岩石砸碎。他比前面提到的 Boss 速度都慢，但攻擊打在身上也更疼，他會打出長連招，迫使玩家長時間處於守勢。我最喜歡的部分是一連串的閃電脈衝攻擊，一連串圓環從他所在的位置向外擴散，玩家需要通過跳躍躲避，脈衝具有規律，有種近乎於節奏動作遊戲般的節奏感和精準感。
試玩版 BOSS 小驪龍
如果這些圓環讓你應付不過來，你可以用定身術把小驪龍定在原地，讓他放不了技能。這個定身能力僅僅是眾多戰鬥法術中的一種。與 FromSoftware 遊戲中的魔法不同，這些技能有 CD，類似於「暗黑破壞神」或者近年的「刺客教條」遊戲。它們的 CD 很長，但可以顯著改變戰鬥的節奏，而且用起來很有趣。
如你所料，這些法術涵蓋了廣泛的功能，比如踏雲步可以暫時強化你的閃避能力，赤潮是一種變身法術，可以讓猴子變成速度較慢但擁有火焰刀的狼妖形態，該形態還擁有單獨的血槽。但我最喜歡的還是毫毛法術：身外身法，使用後可以召喚出一群毛猴分身，它們會立刻開始攻擊你的目標。用定身術把 Boss 定住，然後喚處這些分身，就可以打出相當可觀的爆發傷害，我預感正式版中這將成為我的看家本領。
太早公布一個遊戲總是會帶來很多風險。積攢多年的期待值可能會變得太高，讓人們對它有了不切實際的期望。但至少就 2023 年科隆遊戲展的試玩 Demo 而言，《黑神話：悟空》成功地扛住了這些風險。很多跡象都表明，它有望成為「類魂」時代最令人興奮的動作 RPG 之一。它有著獨樹一幟的挑戰性、節奏和技能。開發商遊戲科學將如何處理 RPG 系統中更寬泛的方面，例如角色成長和等級提升，這還有待觀察。如果這些方面，以及後續的關卡設計，都能達到和這些 Boss 戰相匹配的水平，那麼《黑神話：悟空》肯定會成為大家期待中的成功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