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今天,人們似乎已經很難愛上古典音樂。這甚至已經無關乎欣賞門檻,是當下的古典音樂越來越難以尋覓了。搜索喬治·格什溫,除了他自己的表演之後,網頁上往往還會列出一大堆由其他藝術家演奏的格什溫作品。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古典音樂的元數據相對複雜,不僅涉及藝術家、流派、曲目名稱或專輯名稱等典型內容,同時還會細分為獨奏家、作曲家、指揮家,以及管弦樂隊及合唱團演奏的作品。Apple Music Classical以蘋果2021年收購的Primephonic為基礎,成功解決了這個元數據難題。與之對應的,市面上的很多其他音樂App在內容上就遠沒有這麼豐富。
直到親自下載了Apple Music Classical,我才意識到自己手機上播放過的古典音樂是那麼稀少。我也曾經酷愛古典樂、收集唱片、觀看不同演出並驚嘆於每位指揮家和音樂家在樂曲中的微妙變化。在流媒體成為主流音樂播放媒介之前,我曾整理過一份完整的最喜愛的作曲家播放列表,每個音樂文件的元數據都經過精心填寫。MP3文件提供大量元數據存放位,能幫助聽者了解是哪位鋼琴家在彈奏謝爾蓋·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二鋼琴協奏曲。
但隨著流媒體的全面興起,這種細微差別消失了。流媒體的聆聽體驗只要達到一定水平,就足以覆蓋大部分聽眾;但要想像我這樣細緻整理作品清單,不僅需要大量資源、而且顯得沒什麼必要。
即使到現在,在原本的Apple Music中搜索同一首協奏曲時,它也只會提供兩個推薦,之後就是管風琴和四弦琴的翻錄版。但在Apple Music Classical當中,我可以花幾個小時慢慢聆聽第二鋼琴協奏曲的幾十個表演版本。有些人用葬禮輓歌的憂鬱風格演奏,也有人以驚人的速度模仿李斯特的演奏風格,我可以輕鬆在各個版本間往來切換。其中甚至還有一段對這首協奏曲的描述,解釋了其歷史背景和這首曲子的難度。
Apple Music Classical似乎是對自己承載的音樂作品抱有一份真誠的愛,我覺得很多重量級作品都得到了與拉赫瑪尼諾夫作品相同的待遇,提供幾十個演繹版本和簡短介紹。此外,還有更多方式可以找到相應音樂。如果我早上想聽拉爾夫·沃恩·威廉斯,可以按藝術家搜索,也可以按樂器、管弦樂隊、合奏團、指揮或獨奏家,甚至是合唱團進行搜索。
其中按合唱團搜索給我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效果遠超其他音樂App,至少更容易找到。我曾經花了好幾年時間查找大學裡聽過的《虔誠敬拜》的特定某個改編版本,最終還是在Apple Music Classical中才找到(來自Bairstow: Great Cathedral Anthems Vol. 1)。這種找到自己喜愛多年的特定合唱團作品的感覺,真的非常奇妙。
我們可以在很多作品中找到相關資訊,瀏覽大量演繹版本,並按受歡迎度、名稱、發布日期或時長等進行排序。軟體還會推薦其他相關作品,我就發現了不少之前從沒聽過、但確實有所關聯的推薦。
Apple Music Classical當然稱不上完美。令人驚訝的是,《伊戈爾王子》中波洛夫茨舞曲的《韃靼少女之舞》竟然未被收錄在亞歷山大·鮑羅丁的流行作品當中,但卻作為1953年音樂劇《天命》中著名歌曲《天堂中的陌生人》的原曲……好吧,可能是我要求太多了。
總之,我愛上了Apple Music Classical,而且很想知道其他音樂App為什麼就做不到這樣。雖然古典音樂確實更需要大量元數據,但我覺得別的音樂也不差哪吧。人們喜歡聽特定製作人的作品,所以在搜索史蒂芬·桑德海姆時,當然想看到他創作的所有音樂劇。
我能理解Apple Music為什麼無法在搜索和瀏覽方面提供同樣多的細節,畢竟這裡涵蓋更多音樂類型,聽眾的期望也不像古典樂那麼統一,必須在各個方面都做得足夠好。而Apple Music Classical只要做好一個方面,就已經算得上成功了。但也有朋友在期待能不能出一款Apple Music的Jazz版,相信市場還會提出更多需求。總之,如今的音樂流媒體App正試圖通過差異化來賺取收入,蘋果宣傳的是空間音頻,Spotify主打音頻播客,YouTube Music則把影片片段跟原曲聯繫起來。只有Apple Music Classical不忘初心,關注聽眾的喜好,始終在意這幫能把樂曲聽上整整一下午的傢伙需要什麼。